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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琰之,默524字,对524字。”

其他人顿时炸开锅,大呼不可能。

顾影偬闻言,难以置信地抬头,巴掌大的脸上神情难看,眼里燃起一把暗火。

一片嘈杂中,顾悄就听到他的尖声质疑,“夫子,我不服,晨课时他分明连字都写不顺畅,满本子净是鬼画符,怎么可能过了半日,就能默出这些?”

说着,他怕夫子不信,上前从顾悄桌上拾起那本手札,摊开递到秦夫子跟前。

顾悄捂脸,那正是他用来抄“生字”的小本本。

原身惯用右手,而顾悄却是个实打实的左撇子,一时找不到手感,故而笔迹生涩凝滞,如同新手。

可秦老夫子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些。

他顺着顾影偬的手,目光落在那一串串“鬼画符”上。

一行是大篆,原身于金篆上小有所成,顾悄怕掉链子,顺带温习一下。

另一种新的文字样式,咳,其实就是现代通行版简体汉字。

顾悄也没想到,这三种字体排排站,竟这样猝不及防捅到夫子跟前。

顾影偬不懂,夫子却识货。

他激动地接过粗糙手札,有种发现璞玉的振奋,“这些是你写的?最末的新体有什么说道?”

顾悄被看得头皮发麻,“小子在家习金篆十余年,观字体流衍,不过删繁就简四字要义,为了偷懒,就擅自将很多字……化了简,以图书写便利。”

“倒是有几分意思。”秦老夫子抻须点头,但下一句话,却叫顾悄心中一紧,“但你习书法十数年,至今字迹凌乱,不成章法,‘书’之一门,差之甚远,足见态度轻慢,无心向学,当计零分。”

顾悄眼前一黑,夫子显然是在借机敲打他。

他缩了缩棉衣下的手,不知六十下重板子打完,他小命还在不在。

顾影偬看不懂其中门道,只知目的达到,赶忙又装起好人。他看似求情,却在煽风,“夫子,顾……顾叔公今日新来,这掌罚能不能算了?”

他顿了顿,一副小可怜模样,“我不忍见叔公小小年纪,就以旁门左道蒙蔽师长,这才告发,若害叔公挨打,我怕……我怕家里跟顾阁老交代不过去。”

顾悄这才正眼看了一回这个侄孙。

原身与顾影偬,除了宗族祭祖之类的场合上碰过几面,全无交集。

顾准这一房也没得罪过大房,他实在不能理解,顾影偬十二三岁的年纪,怎么就如此心机,无端构陷。

锦衣华服、漂亮皮囊下,却装着一副险恶心肠。

旧时世家,果真多出名士,也养不少小人。

秦老夫子闻言,只斜睨顾影偬一眼,一个眼神就成功将他镇住。

他淡淡道,“是以,今日顾琰之赏罚相抵,无功无过。汝当日夜加勉,以求精进,可知?”

顾悄如蒙大赦,点头如捣蒜,“吱吱吱。”

紧接着,他点到顾影偬,“子繁,你可知,今日你有三过。”

老夫子须眉间不见分毫厉色,却让少年瞬间煞白了小脸。

“过一,族长一脉,不能谨记本分做宗族表率,丢了长房威严和脸面。”

“过二,才学不够,不能虚心潜学,只一味搬弄,暴露内里无知。”

“过三,贸然挑事,不探对手深浅,反倒自取其辱。”

“这三过,你可服?”

隐秘的心思被毫不留情挑开,顾影偬越听,瑟缩得越厉害。他漂亮的眼里一片惶恐,慌乱摇着头,应答声也如蚊哼,“弟子……服。”

老夫子不满,戒尺一挥,敲得桌子山响,又问一遍,“竖子服不服?”

顾影偬吓得一抖,再不敢拿矫。他白着脸硬逼自己抬头挺胸,大声应道,“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