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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鞭伤加重,顾影偬无法落座,只得临时抱了一床庙里客房的粗褥子垫底,极其不雅地趴伏在车厢里。

山路颠簸,小少年疼到抽气。

大约这场,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心里实在气不过,终于憋不住哭了。

顾云庭开始还生着闷气,与这发小有些生分,可见他瘦弱身躯轻颤、身后银线桃花暗纹被血洇得通红,又实在可怜不过。

沉默半晌,他终是于心不忍,扶了扶他,低声安慰,“子繁你忍一忍,一会就能到家了。”

原疏见状,瞪了顾云庭一眼,嘟囔一句,“拎不清的混账。”

那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够对面二人听到。

少年闻声,哭得更……怎么说呢?如果顾影偬是个女孩子,顾悄愿意称之为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可他到底是个男孩儿。

顾悄干脆撇过头,眼不见为净。

原身泪腺异常,迎风飙泪的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想到片刻前,他自己亦抱着姓谢的那厮痛哭流涕,顾劳斯的内心,就像打翻了一锅红油火锅底料,又麻又辣又酸爽。

尤其那人顶着调色盘,还不忘在他耳边低讽,“呵,看似张牙舞爪,原来还没断奶。”

就,十分晦气!!!

然而更晦气的还在后头,顾影偬大约哭够了,心中郁气发泄掉,又生出些斗志。

顾悄只听到他将脸捂在被子里,闷声问了一句,“叔公,子繁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周,惹叔公不满?”

那声音沙哑,语带哽咽,浓重的鼻音更将“可怜”二字诠释到极致,简直是闻者伤心。

顾悄直接给气笑了。

这小子来去只会卖惨和挑拨两个大招,还总是不死心往他身上砸。

可惜这把,连顾云庭都听不下去了。

他不知道后续诸事,以为顾影偬所指是学堂受罚,便拍了拍他后背,严肃道,“子繁,说话当凭良心。若不是你贸然诬告,夫子也不会罚你。说到底,夫子说得‘三过’,并没有冤枉你。你……当好好反思。”

顾影偬哭声一顿,“难道都……都是我的错吗?嗝,是,我是嫉妒叔公有疼爱他的爹娘,有爱护他的兄长,可我也并非无端诬告。年前族中小辈比拼,叔公提笔尚编不出一副对子,三百千千更答不上五句,如何一个月养伤的功夫,就比我学了半年知晓得还多?”

“今日的事也是,蛮小叔叔,你扪心自问,你信顾阁老真的会叫叔公带话吗?我来时遇阁老,正往清凉寺去,若是有心时事,又怎会不知禅师已经下山?我不过实话实说,反倒叔公,无理声高,次次反将一军,子繁自知无能,但请叔公今后放我一马!”

顾云庭沉默了。

年前族中小比,或可说顾悄藏拙,但今日“代父拜见”,确实漏洞多多。

顾悄叹了口气。古代的小孩子们,也不好糊弄啊。

才说只会两个大招,这不立马就更新技能了。这招据理力争、以退为进耍得不错。

身侧的原疏,脸上表情也很是怪异,显然想装作信了,又委实没法说服自己。

他扯了扯顾悄袖子轻轻摇头,又指了指外间两个知县下手,示意隔墙有耳,蒙骗知府一事不能叫他们听去。

顾悄回以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费心解释起来,“顾子繁,今日我只解释一遍,信与不信在你。考校之事,没什么好说的,我自小过目不忘,实不瞒你,三字经确实是我堂上现学现记。自证倒也简单,随便你抽出一本什么书,我都可现背给你看。”

“至于我爹嘱托之事,你若不信,或者我让他老人家亲自同你解释?”

顾影偬闻言,哪敢继续较真,连连摇头,“不……不用,侄儿信了。”

顾悄一脸长辈望着不懂事后生的怜爱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