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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间气氛诡异,黄五不由头大。

念及自个儿那点不足为外人道的私心,他不得不开口替顾悄救场,“谢大人下徽州,是受人所托,找一件犀皮漆器的手艺人。”

说着,他从袖袋里取出一枚绛红色松鳞纹脂粉盒放到桌上,“这件旧物,谢大人寻了很久,才依据瓷底刻记,辗转打听到出自徽州一位老工匠。只是我们寻过去的时候,老工匠早已去世,他的子女也不知流寓何处,只打探到大约迁居到了休宁一带。顾家在休宁根基深厚,各处乡里也有经营,因而想请小公子帮忙打听一二。”

那盒子只女子手心大小,乍一看与普通木匣子无甚区别。

怪异的松纹,顾悄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能叫谢昭辛苦四处探寻的,肯定不会是什么简单物件。

他并没有多说,只留了个心眼,点点头道,“我会留意。”

黄五又喋喋不休交代了一番,这才领着那尊煞神告辞。

雅间里顿时只剩下李玉和原疏,安静地有些过分。

顾悄一手托腮,一手有一搭没一搭玩着分茶游戏,看似百无聊赖,实则是在琢磨,怎么温和地秋后算账。

他与李玉,相识最久,但真论交情却并不多亲厚。

只因李玉自小性格古怪,越长大越叫人看不懂。

这小子流民出身,后入商籍,曾属贱民之列,在休宁名声很是不好,大都有头有脸的人都不待见他,从小邻里对他不是恶意嘲讽就是围殴谩骂。

当年顾悄一家回乡,鼻青脸肿的李玉,怯怯望着顾家车马,呆呆跟了一路。

最后顾悄不忍,跳下车笑着递给他一块糖。

自此李玉有了第一个小伙伴,顾悄也莫名收获了一个称职小跟班。

别瞧这人一副弱不禁风相,狠起来连疯狗也敢肉搏,看似逢迎往来十分周到,却从不主动与人交心。

顾悄玩乐时,他紧跟在侧;欢声散尽,他也随声消弭,存在感十分薄弱。

原身虽然怜惜他,可也不知道如何与孤僻的他相处。

“这个黄五,到底是什么人?”顾悄想了半天,决定开门见山。

原身精于玩乐,开着挂,顾悄自然看得出,黄炜秋并非同道中人。

李玉还想装傻。

他笑得坦荡,甚至难得开起顾悄顽笑,“三公子你今天尤其健忘!方才我不是同你说过,黄五,金陵黄家三房行五,家里做盐运生意的。五爷没什么志向,只喜欢斗斗那花公子,寻一些新奇吃食,与您很是臭味相投。”

顾悄摇了摇头,颇有些失望,“微瑕,有事你大可直接开口,而不是用这种曲折的方式试探于我。”

他说得不算委婉,就差没直说兄弟咱们打直球,别来骗子和托儿那套!

李玉敏锐,闻言露出一个苦笑,“不知三公子是如何看穿我二人做戏的?”

顾悄点了点桌上点心,道,“这道如意松糕,懂食的人自然知道,要吃只认金陵莲花桥下那家老字号。为了与别家区分,糕点出炉,店家会特意用红曲点上七瓣莲座,显然黄五买的这份不是;这道青葵虾饼,老饕一般只吃鲜食,真要凉后重热,也需用冷油低温回炸,再佐以新炒香的花椒末,才能勉强续其风味,黄五一看就不知这些讲究;其他还要我多说吗?”

原疏笑笑打了个圆场,“或许黄五爷只是喜好,而非精通呢?毕竟世上能如琰之这样,能将玩乐之事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