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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别扭地排挤, 叫顾悄险些绷不住,差点笑出了声。

他从未想过,内舍这群平均年龄18+的大龄儿童,竟这般好玩。

是以,他当着众人面, 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故意曲解着同窗意思, “这几日拘在家中养病,闲来无事小翻了些史书, 恰好读到‘虚左以待’‘扫榻相迎’诸典故,没想到复学第一日,就享受到了同等待遇。”

他退后一步,装模做样向着顾云斐深揖,“大侄子抬爱了。悄何德何能,可不敢与先秦大隐侯嬴、后汉高士徐徲相提并论。原本是说这位置我坐定了,岂料你这般盛情,悄一时倒不敢坐了。”

说着,他还伸出葱白指尖,抹了把前排桌面的浮灰,放到唇边吹了吹,厚颜无耻提意见,“你这心意叔叔我受了,只是有一事不吐不快,这‘榻’……你洒扫得委实不太及格,足见侄儿你四体不勤、不事劳作,当改,当改。”

下马威愣是被强扭成拍马屁,还惨遭内涵,原本有心奚落的众人,一时间如同吃了苍蝇,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顾云斐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一口气梗在胸口,发作不得。

顾悄恶心了一把对手,笑眯眯拎着书箱晃去了后排。

原疏与黄五也未挪窝,还在老位置。

顾悄当着众人面,掏出另两册新鲜出炉的教材全解,凡尔赛道,“这两本是我连夜抄录出来的,虽草率了些,但幸得我爹斧正,勉强可看。再过两日又是一轮旬考,你们可要抓紧记诵,小夫子的罚抄,可不是好玩的。”

二人接过。

原疏是喜形于色,黄五则满脸菜色。

大鸭梨偷偷捏了捏腰腹,顾悄养伤期间,谢昭无暇磋磨他,好容易养起来的几斤肉,大约又要瘦掉一圈,这日子可什么时候是个头?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黄五嫌弃不已的东西,朱庭樟却伸长了头,满眼希冀。

翰林笔记、首辅亲校,他心中狂热地想,以顾悄资质,读了都可争第一,换做他,何愁院试不得过?

暗里小猪摩拳擦掌,豁出脸面,也定要将这书搞到手。

也有个别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嘁了一声,“拾人牙慧,仰人鼻息,吾不齿也!”

可惜,巨大的诱惑跟前,没有人搭腔附和。

毕竟,同为天下苦读人,能有几个不想走捷径?

顾小夫子临堂时,如同窗猜的那般,执塾大人也跟着来了。

老夫子瞅着一言难尽的位次,敲了敲桌案,“怎么,琣之是洪水猛兽,叫前面空出这么些位置?”

讲学多年,他哪里不知学生那点花花肠子。

清癯夫子无奈摇头,“这次就算了。后日旬考结束,须得按内舍规矩,各就其位,若有不服者,拿出真本事较量,不兴玩这些虚的。”

在座学生不管服不服,都颔首听训,齐声应了声“弟子省得”。

训完班,执塾矍铄目光锁定顾悄,笑得意味深长,“琰之,你且上前来。”

那笑叫顾悄有些头麻。

少年漂亮的脸上带着一丝忐忑,他起身见礼,并不知夫子意图。

“想来你也听说,秦老夫子告假一事。”顾冲抻了把花白长须,“依往年旧例,当由上舍擅教者,临时补上空缺。可现下上舍因你悉数进了祠堂,这后果当由你来承担,你可有怨言?”

顾悄愣了愣。早上同窗的议论言犹在耳。

高年级受命给低年级代课,这在哪个时代都属殊荣,是要被他人眼红的。可老夫子一番话,却是将“嘉赏”变作了“惩戒”,倒像是有意替顾悄开脱似的。

然,顾悄还没感动三秒,就听见老夫子话锋一转,“既是善后,那学里自然另有要求。秦夫子这假,少则七八日,多则十数天,这期间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