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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 我看是谁在造谣生事, 舞弊?无凭无据攀咬朝廷命官,你们可知是什么下场?”

他身侧皂吏配合地威吓出声, 水火棍整齐撞击地面,成功镇下乱糟糟的场子。

考生们吓得扑通扑通跪下,伏首请罪。

顾悄十分无奈, 只得随大流跪下。

他已经误了两回汤药,本就不太稳当的小心脏,开始胡乱往嗓子眼上跳。

耳膜鼓噪,体温攀升。

他白着脸自嘲,这会晕倒, 倒是像极了畏罪装死。

荔色披风厚重,遮住他歪倒的身形。

顾劳斯偷偷以手撑地, 这才稳住跪坐的姿势。

为了快点结束,他头一遭先发制人, “悄身正,自问无愧天地。”

“这次县考,我侥幸得知县青眼,案首虽在意料之外,可也无惧各位质疑,若单是因我取中,各位不服,悄斗胆请愿,便将我那卷子展出,好堵悠悠众口。”

方灼芝正有此意。

他还没开口,主卷官,县学教谕却先行一步,拱手提议。

他扫了眼阶下众人,“禀方大人、汪大人,下官以为,今日考生激愤,或许不止案首一桩,实乃取中名录里,有争议的学生大有人在,不如一并誊真后隐去姓名,叫他们自行评阅,以证我等阅卷清正,免得平白被泼脏水!”

汪铭抻着胡子,冷着脸不置可否。

方灼芝却没想许多,“就依主阅卷官意思去办。若最后查无此事,领头者责二十大板,夺县考资格,从者十板,三年禁考,攀咬命官,扰乱县考,其心可诛,须以重刑正风纪。”

那带头撕衣搞事的学生,闻言猛地抬头,瞪大了鼠目回头望进人群里。

汪铭干了数年刑部员外郎,循着他目光,盯住了那隐在人群里的凤眼后生。

阅卷团十分专业,不到盏茶时间,就搭好案子,前二十的卷子乱了序铺开。

全场不服者、迟疑者,都可以亲自查卷,提朱批笔画圈叉。

可这下,却没人敢动了。

方灼芝按下怒意,“哼,本官允你们放手去看,能留到这,文章好赖想必你们还是拎得清的。”

五十余人硬着头皮一一看完,天色已经黑透。

明堂烛火摇曳,书生静默无声。

实在是所受冲击太大,一时消化不下。

他们也算各处社、乡学里最拔尖的学生,可到前几的文章跟前,连提鞋都不配。

就是差些的,破题也比他们不知高明多少。

说不公,叫不服,简直是泼皮无赖,纯粹在胡搅蛮缠。

几位上官早已落座。

方灼芝终于记起顾家小公子重病之躯,赶在他昏倒前,赏了把救命的椅子。

“查卷结果如何?”

教谕缩了缩头,“禀大人,次序与大人亲点相差无几。”

顾悄听到原疏长长松了口气。

听到试卷要公开处刑,他脸白得比顾悄更甚,汗湿重衣,腿软手抖,自带的帕子不够用,干脆撩起袍角擦头,已然分不出半点心思关怀他哥身体可还挺得住。

这没用的基友,耗子见了都摇头。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方灼芝是个软和性子,这次却动了真怒,语气十分严厉。

考生们吓得又跪下一片,一声不敢吭。

“哼,本官进士出身,诗坛素有薄名,判卷二十年,从未走眼。

案首文章,化用圣人言,独树一帜,言见宾如见仁,人分九类,仁有殊异,各有应对。这小题大作之法,见微知著,博大昌明,就是放在乡试,也能取中,何况小小县试?”

“头筹诗作,与你们更是云泥。就是让你们作弊,你们也做不出这等名堂!”

方灼芝这般夸大,叫顾劳斯听得老脸发热。

这卷子多少水份,他心里还是清楚的。

带公考班时,他偶尔也会遇到那类不开窍的铁疙瘩,只会死记硬背,不会灵活变通,见到对策、应用类题型直接傻眼。为了应对,顾劳斯开发出一种万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