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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一种可能,”顾悄茫然眨眼,“是子初打小就没见过玩具?”

“可怜哦,生在族长那一脉,从小爹不亲娘不爱,成天只知道祠堂里边擦牌位,你说大侄孙心里苦不苦?好不容易叔公疼他,送个蛐蛐给他逗乐子,还要被你造黄谣。”

去你的造黄谣!朱庭樟一口气梗在了嗓子眼。

“你!”他脸涨得通红,比气人他根本气不过这纨绔!

平复了很久,他终于放弃打太极,“我摊牌了。”

“最开始针对你,是因为我暗恨是你带坏……引诱了他,否则以子初家教,如何会染上这不了台面的南风?但我又怕带累子初名声,不敢明着申张,只得胡乱攀咬。我承认,是我不该迁怒,我为我此前不逊,郑重向小叔公赔罪!”

说着他倏得起身,猝不及防一拱手,然后“免冠、徒跣、肉袒”一气呵成。

显然这动作演练了不少遍,扯掉发簪,披头散发;甩掉鞋子,赤脚单膝;又扒掉上衣,捶胸顿首,“哐哐”一顿操作,分分钟就把史书里最高级别的道歉礼都来了一遍。

苏朗上去拦都来不及。

顾悄正喝着茶呢,秃然飞来一只大码男鞋……说真的,这“负荆请罪”,并没有感到被尊重,还有一丝丝被冒犯的错觉。

他看得目瞪狗呆,但又觉得尤在情理之中。

是朱庭樟这沙雕干得出来的好事!

少年衣裳不整,敞着胸露着乳,嘴里还说着十分引人遐想的话。

“我不管,身为族叔,你勾引子侄总得负责,现在我们有些困难,你必须再帮一把!”

顾影朝赶来力挽狂澜时,进门就听见这么一句。

一贯沉静、山崩都不会变色的人,疾行的动作戛然而止,顾悄真真切切看到他扶着门框,身形摇晃,半晌才稳住。

狂澜不仅没挽住,还被大浪冲了一个大跟头。

啧,好惨。

后头跟来的黄五,从顾影朝肩头探出一个头。

他看看朱庭樟,看看顾悄,又转回去认真看了一遍年青人琵琶半遮面的鲜活漂亮肉.体,问了一句,“苏朗啊,上手了吗?到哪一步了?”

好像在进行某种不可言说权色交易的顾劳斯,头一昏、眼一黑。

锦衣卫大牢,不知道他和小猪,谁进去比较快。

朱庭樟来意,顾悄总算听明白了。

只是这摊子,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收场,干脆破罐子破摔,让现场社死得更彻底。

“怎么负责?”他故作为难,“要我带你们私奔?”

私……私什么奔?这纨绔!毫无底线!不知羞耻!

背对着房门,尚未发现事态严重的风纪小组长一脸便秘。

他也不整衣服,大大咧咧盘膝而坐。

用事实印证了一句真理: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灌了一壶茶,他继续,“我与子初一起长大,自然知道他胸中抱负。

鱼翔浅底,鹰击长空,是个男儿,就没人不想出去看看。可族长死板,套死了长房,当年子初长兄被夺志……他父亲一直就不太好,现在只剩子初一个独苗,这些年我们求族长放人许多次,他老人家都不曾松口。”

顾影朝是顾云恩的老来子,他上头曾有一个兄长,不愿困在族中,悬梁自缢。

这事曾经闹得极大,在族里是个不可宣之于口的秘密。

也是族长毕生隐痛。

旧宗族,族长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可背后付出的东西,亦十分沉重。

领航掌舵,看似风光无限,可背负着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