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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公子便是婚礼上前前前任吏部尚书张大人的小孙子。

与原身一样,是个名声在外的纨绔公子哥儿。

原身身体差, 平日里二人神交居多,不时往来几封书信探讨吃喝玩乐心得, 或者张公子带着奇珍异玩,偶尔搭李玉或其他行商的顺风船, 亲自到休宁会友。

“谁跟那个现世宝玩得好?”顾悄一搜原身记忆,脑壳子就突突地疼。

张公子跟他哪是交好?纯粹就是来攀比的!张庆有个坏毛病,就是什么都要逞第一,每每得了难得之物,必要把各处世家公子都比一圈,好为自己摘个天下第一的招牌。

这次怕不是又得了什么,急着显摆。

原本顾悄去一趟也没什么,就当去上一堂纨绔进修课,可坏的是,自从太子宁云到了应天府,他一举一动就被盯上了。

可怜小顾八辈儿贫农,就因顾爹的连环套,突然杀出两门皇亲国戚。

太子毒发至今,他这个同样被药的高宗“嫡孙”,差不多也被扒得只剩个底裤了。

神宗对他,态度不明。倒是太子,十分热心。

宁云不仅放着南直隶老宁家旧皇城不住,非得就近租个宅子跟顾氏毗邻而居,还屡屡拖着走三步都喘的虚弱身体,隔三差五硬要同顾劳斯制造个偶遇。

这不今早刚出门,就迎面碰上不知第几次“巧遇”的太子。

顾劳斯脸上愁云,几乎立即要转特大暴雨。

宁云却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还是套着那身明孝卫的皮,无视顾劳斯痛苦表情,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好巧,琰之弟弟也出门?”

妈耶,弟弟?

你敢叫,我敢答应吗?

这可是欺君,掉脑袋的好吗?

顾劳斯恨不得掉头回家拉铁栅。

奈何只能想想。

他僵硬扯出一个讪笑,“太子殿下抬爱,小人可当不得,还请太子直呼小人姓名。”

太子眸光温柔,十分坦然绕开这个话题。

这次,他不再是简单叫弟弟,又另玩出新花样。

“琰之你就是太见外了。孤身边多是北人,初到江南正缺个熟悉情况的地导,听闻琰之弟弟博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晓江南各处物产人情、方土异同,不知孤此次南巡,是否有幸邀琰之弟弟一路相伴、替孤分忧?”

听闻?听谁说的?苏训吗?

分忧?他一个十六岁小破孩能分什么忧?

太子果然就是前来探他虚实的!

顾劳斯一脸的一言难尽。

如果知道各个州府什么最好吃、知道鱼虫花鸟哪里出的最精贵,这些也叫博学,那他倒也算得上。

于是,他望着太子欲言又止,“殿下,小人平生最会吃喝玩乐,您带着我南巡,难不成是想……?”

“咳咳咳。”太子身边近侍听得眼皮直跳。

太子一番示好抬爱的话,落到这小子嘴里怎么阴阳怪气?

他勤政爱民的太子殿下,怎么可能是那种耽溺玩乐享受的主儿?

今年收成不好,水患又再露端倪,太子自请南下不过是凭着一腔拳拳之心,好镇守一线,稳定民心,防止江淮生乱而已。

大宁建朝也不过七十余年。

从前朝满目疮痍的乱局中求得一时安稳,可天灾人祸连年,时局亦不安稳。

因水患爆发的民乱,大大小小不知凡几。

最厉害的一次,便是大历九年,淮河大水,中下游多处溃堤,数十城百姓流离失所,揭竿而起。

彼时顾准为避苏青青,自请外放,刚好就倒霉催分到了洪水中心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