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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修拿了这根鸡毛就当令箭。

他临阵磨枪,临考捉住汪铭彻夜商议,愣是将吴遇在时敲定的一套考试流程悉数推翻。

真真是官走政息。

可怜汪大人一把年纪,通宵达旦地加班,才勉强令这场笔试如期进行。

单是祭礼一事,他就与陈修掰扯了数个回合。

吴遇并不信鬼神。

在任时考前祭祀之礼,只遵照惯例,拜一拜孔圣文昌,走个过场一炷香完事。

但陈大人不是。

他不仅信鬼神,还信得甚是虔诚,虔诚到过一个山头要拜一座神庙。

他祖籍海宁,早在发迹前,就听闻徽商有拜瘟之俗,求财求运,甚是灵验。

徽州民间素来也有“无求不应五猖神,吉祥平安庇庶民”之说。

因此刚到徽州任上,未进府衙,就冒着大雨先去了城外的五猖庙。

五猖,又称五福,拜的分别是“东方风猖”、“南方狂猖”、“西方毛猖”、“北方野猖”、“中央伤猖”,也即五瘟神。

庙门前高悬红木金字一联。

上书:杀气腾腾震地而来,使群魔心惊胆裂;下云:威风凛凛若面而降,保一方物阜民丰。

正是府民对五猖神迹的颂扬。

陈大人微服,隔着雨帘细细品读联子,又整整衣襟,这才抬步到五尊神像前跪拜。

他虔诚发愿,求自己官运亨通,财源广进。

就听见身旁闯进一落汤书生,撩起湿透的袍子,跪下就“哐哐哐”磕下三个响头。

尔后合掌垂目,口中念念有词。

“五猖神灵在上,信士李隽,谨备清酌素斋若干,并香火十银,特来拜请。

求诸神念我寒窗二十载,苦学不易,今科考在即,仰望圣慈,弘加保佑。

小人不贪,只求科考顺利,乡试登第,首战首捷,再战再捷,如此而已!

恳请神天,俯垂洞鉴,待信士高中,必来还愿。

哦对了,这届里头,还有一位张二八张之尘秀才,与我十分要好,诸位神灵记得也护一护他!”

语罢,他又“哐哐哐”磕了三个头,又从袖袋中掏出十两,恭敬放入功德箱。

“这是替他补上的香火,还请诸神笑纳。”

这信士李隽,不是别人,正是二月二关庙外对宋如松颇为回护的李狗蛋。

陈修露出一抹姨母笑。

看到这莽撞小子,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

一时间祈福被打扰的不快散去。

他耐心等了几息,可那年轻人依然不曾起身离去。

陈大人竖着耳朵静待后话。

哗啦呼啦雨声里,秀才吭哧良久,抹了把脸上滑落的水珠,低声扭捏道,“最后,我想替宋如松宋秀才求个护佑。”

“虽说佛道向来互不往来,可那些秃驴显然在磋磨他。

还请诸位神明路见不平一声吼,拔刀襄助他一次!

若两个月后乡试,他此番如愿,届时我必定使出浑身解数,拉他出佛门苦海,入道门福地。”

陈修:……

属实没料到,这里头竟然还牵扯到佛道之争。

一边无意路过的顾劳斯:……

五猖庙里求仕途?

他不由多看了这俩活宝一眼。

五猖又称五通、五路。

旧俗社土之神主居,道路之神主行。

徽州府人稠地少,外出讨生计的人多,或经商、或出仕。

五猖便是“为壮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