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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日去安庆的船上,观他读书,确实挺一言难尽。”

二虎忙竖起八卦的耳朵,“怎么个一言难尽之法?”

朱有才咂咂嘴。

“你见过谁解书义,旁的都不过脑,只逮着‘达巷党人何许人也’纠缠不清吗?”

两只老虎齐齐摇头,“没见过。”

小虎甚至特别补充,“你不说,我甚至没注意到这四个字。”

一个个的,跑题、歪屁股、满世界乱吹。

真·一屋子牛鬼蛇神。

搞的张庆十分心累。

他又强调了一遍,“真的,虽然是副榜靠后,但他的真金榜题名了。”

顾劳斯冲茶的手一顿,想起陆鲲手上那本长线备考班。

他神情微妙地在原疏和张庆之间横跳。

“那不得多亏你们俩兄弟,啧,雪中送炭,考前赠书。

真是好一段感天动地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原疏头一缩。

他也是事后才知道,张庆从他这骗了书,竟转头就给了陆鲲。

就很气,想绝交。

“我算是知道了,有些兄弟就是纸扎的,半点儿都靠不住。”

张庆明智地不接这茬,硬扯回原话题。

“以他那悟性,单凭自己能考上,说出去鬼都不信。”

“你们也知道,每科乡试,两京国子监生都有优待。

正榜解额里必须分出二十人,专门用于录取监生。”

顾悄嗯嗯点头。

正因为官家子弟有这个特权,顾云斐才死活不愿去国子监,总觉得羞辱了他一腔的才华。

而顾家三只,也因为放弃这样容易的门路,硬要挤去另一个赛道同平民争录取指标,才那么遭人嫌弃。

“原本陆鲲考上,就算走了那么点儿后门,也不算什么大事。

但今年好死不死,监生那二十个名额里,陆鲲得了个二十,梁彬得了个二十一。”

“把陆鲲挤下第,陆鲲可算是捅了马蜂窝。”

他有些羡慕,又有些庆幸,“榜虽撤了,但监学里正为这事闹着呢。”

“梁彬那厮可是出了名的难缠。”张庆小心翼翼看向顾悄。

“方才他便去衙门递了状子,扬言势必要揭发这次乡试的舞弊之人,其中……其中不止有陆鲲,还有……还有你们几个,以及安庆府那群老穷酸。”

“蛙趣,怎么每次考试咱们都要遇上这些!”

朱庭樟嗷嗷不服,“让我看看,是谁考前驱邪没有做到位?”

顾劳斯也纳闷,舞弊这个词儿简直阴魂不散。

更离谱的是,就这么回回考、回回来,他竟然还诡异地适应了。

淡定地呷一口茶,顾劳斯人淡如菊。

“那咱们就安心等着衙门传唤呗。”

带头大哥无所谓,底下小弟们更是无所畏惧。

这半年他们是真正发奋过来的,个中艰辛,不可胜言。

就连最胆小的原疏,也身经百战,这会儿汗都不兴擦。

“我们行得正,坐得直,就不知梁彬这番诬告,可承受得了后果。”

县试徐闻、查任的结局,可算不得好看。

张庆一脸呆愣:不是,我不李姐。

铁铁们,这就是你们全部的反应?

戏里演的义愤填膺要自证清白呢?

书里说的挺身而出要击鼓鸣冤呢?

不都说文士惜羽,眼不纳垢。

这人都嘲你脸上吐口水了,咋还坐得住呢?

好嘛,既然你们无动于衷……

那我就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