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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自太祖晚年海禁后,东南水军就一直是三不管地带。

装备差、将士差、纪律松散,跟民间组织的游兵散勇也差不到哪去;而神机、火炮两营是什么?是谢家花了十几年时间、花了流水般的银子怼出来的特种部队,能比吗?

“嗐,你这买卖做的!”顾悄骂了尤不解气,爬起来继续围着学长哔哔。

“谢景行,你说你是不是把老皇帝当傻子哄呢?你这么大一个奸臣,这么轻易就被他三句话拿捏?什么为爱出征、成全万岁……”

还没喷完,谢昭一句话就叫他卡了壳。

“悄悄,若事实真同剧本一样,你是皇嗣,又对我无意,那这便是我最终的选择。”

一如误会迭生的上辈子。

没有摊牌前,他是生过诸多恶念。

若是这辈子顾悄仍然推拒他,他定要不管不顾将人夺到手中。

可御书房里面对神宗逼问,真到抉择的时候,他扪心自问他下得去手吗?

下不去手的。

他见不得顾悄难过。

若两个人里注定要有一个人伤心,他还是选择把痛留给自己。

谢景行并不擅长剖心,天之骄子也不习惯将内里脆弱暴露于爱人跟前。

他垂眸避开顾悄视线,“不是皇帝好骗,是谢家男儿一直如此。”

他缓缓说着家中情况。

谢家先祖不曾屈身事元,谢氏偏安一隅,本应人丁兴旺。

但各支仍是子嗣单薄,只因谢家男儿皆情种,只愿守着正妻一人,不兴纳妾开枝一说。

到谢昭爷爷那辈,嫡系只得两子。

长子谢琎承袭家业,依旧隐居避世,醉心山水,虽处末世,并不挂心这天下花落谁家。

可元人残暴,一日市集皇子偶遇他新婚妻子,见她貌美又是望族主母,竟不顾人伦虐杀了她。谢琎由此出山,倾全族之力助太祖灭元。

后来天下大定,论功行赏之日,谢琎却断发割袍而去,只留下一句“发妻血仇以报,吾当逐她而去,怎可教她在奈何桥上苦等?”

谢琎之后,家主落在谢昭爷爷身上。

他对谢老太君一往情深,可惜病弱,中年早逝。死前自言怕发妻幼子孤苦无依、过得不好,不愿闭眼下葬,硬逼着谢家人将他停灵,直到谢锡成年才准动棺。

说来也奇,他那棺椁一直放在宗祠,十年间谁也挪不动半分。

直至谢锡高中那年,族人才得以顺利将其送往族陵。

到谢锡时候,谢家在朝堂根基已深。

京都好女如云,任他挑选,可他却心系一位农家女。

京都权贵看笑话般坐等风流俊美的谢大人甩了无知粗鄙的无盐女。

谁知丑女新婚便生下长子,数年后高龄又生下次子,最终难产先甩了谢首辅。

三十年过去,首辅安然与发妻灵牌相伴,同食同寝,自在长乐。

谢昭没说出口的是,不止先祖,后世子孙亦如此。

即便现代浮华千年,谢家依然代代如此。

情最难久,故多情人必至寡情;性自有常,故任性人终不失性。

也因此,坊间才有“谢郎明俊神仙侣,举世无双第一族”的传言。

“所以我根本不屑用骗,神宗也从不会怀疑谢家真情。”

多金,有才,霸道,又深情,这是什么绝世言情的男主配置?!

顾劳斯捂脸,总觉得他听到的不是解释,而是某种暗搓搓的告白。

还没来得及感动,谢狗下一句就十分讨打。

“也只有顾准那般小人,才专骗老年人,做局十几年,就为叫神宗信你是皇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