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三夫人摇头:“你不懂这些,我嫁到京城的时候,一路比这还晕,我哥哥心疼我。”越说越笑,“也找了家客栈,让我在岸上住两天。”
有个老船夫劝,说万不能这会儿下船去,此时下了船,那又得多挨几天才能不晕。
阿宝笑着,用筷子尖挑起咸蛋黄:“那到了下个渡头,给娘多买些来,说不准丫头们吃了这个胃里也能舒坦些。”
停船靠岸时,阿宝带着几个还能走动的丫头下船去。
阿宝和丫头们都戴着帏帽,青书带着几个力壮的家丁跟在后头,这一处码头停靠的全是官船,是以码头边的小贩摆出来的果子吃食,看着也都洁净可爱。
除了红白灿苹果,还有酒楼伙伴们背着竹篾在卖店里刚蒸好的各色点心。
乌米煮的青精饭盛在碗中,新煎的海棠糕梅花糕,还有刚蒸好的不落夹,各色点心都还冒着热气。
阿宝算了算日子,是快到四月初八了,京城中每到四月初八要在佛前供奉青精饭和用苇叶包裹着蒸出来的不落夹。
阿宝看那些伙伴们衣裳干干净净,背的竹篾上还铺了层白纱蒸笼布,便对结香道:“买几个回去给娘吃。”
还想再挑些新鲜果子,好给裴三夫人尝尝鲜,见个小贩捧个精致竹篓,竹篓中用绿叶衬着,绿叶上托着一棒新鲜樱桃。
这大约是今年头一捧新樱桃,个个红润水灵,结香要去买。
那个小贩道:“有船刚刚订下了,真没了。”都是枝上刚熟的,吃的是鲜也是先。
小贩看她们衣着,还怕她们怪罪,几回道:“是真没有了,明儿,明儿要有好的,再给官人们送来。”
阿宝温声道:“不必,既卖给别人就算了。”
刚带着采买的小吃果子回到船上,没一会儿就有人送了碟樱笋来。
结香托着竹篾竹篮
提送到阿宝眼前,阿宝问:“这是那个小贩弄来的?”船靠岸边已经是下午了,这种鲜果卖得极快,从哪再找一箩送来?
除那捧鲜樱桃一篓鲜竹笋,还有一尾鲈鱼。
“是隔壁官船上送来的,说跟咱们姑爷是至交好友,知道这艘是裴家的船,特意给夫人少夫人送来的。”
至交好友?
阿宝吩咐:“把青书叫来。”
“你去问问,隔壁船上的人姓什么。”
没一会儿青书打听了回来,他脸色很不好看:“少夫人,隔壁船上说姓崔,是齐王爷那位小舅子。”
真是冤家路窄。
“这东西,咱们收还是不收?”
“打听打听他去做什么?”
“已经打听过了,是办差,我看船下来了几顶官轿,州府的官员请他下船饮宴,他没去。”这些官员亲自来拜码头了。
阿宝点点头:“既不同路,那就客气些。”
裴家大伯一干人,在崔显的庄园里住了几天,回来就给崔显送去古董珍玩。大家都在作表面文章,她再厌恶此人,也不能当面给他难堪。
“你去城中,就按他送的礼,咱们还礼,置办些吃食,送到他船上去。”
青书有些踌躇,阿宝看出他心底迟疑,笑了:“这一船都是女眷,他再怎么也不会上船来的。”
“少夫人说的是。”
青书这就带人进城去,很快置办了些新鲜吃食,送到崔显的船上。
他还上船去,专替主人致谢,把面子功夫做足了。
崔显坐在船中远远一望,先看见驶来的船上挂着的旗,知道船中是裴府官眷。眉梢微挑,难道竟在此处碰见?
再一瞥,就见阿宝从船上下来。
她虽头戴帏帽,但崔显一眼就知是她。
别的女子踩着舢板俱都小心翼翼,只有她下脚又稳又轻灵,几步就到了船下。那盘她想买的樱桃,恰巧被他的下人买了回来。
崔显隔着船窗,目光牢牢盯住阿宝的身影,她甚至转过身来,戴着帏帽也在搜寻他的视线。
崔显在船窗内,她自然看不见他。
可她越是搜寻,崔显就越是心动,可惜!要有由头,能把她弄来身边,才真是称心如愿。
心痒难耐之下,找了由头把这盘樱笋送到裴府船上。
就在他等着隔船的回信时,珠帘轻响两声,从船中出来个素衣美人,她依旧不笑,连声音都明明白白透出冷淡:“爷送错了。”
“送错了?”
“若隔船的是裴家六少夫人,那爷这礼送错了。”
崔显还当她是醋了,本来这捧樱桃就是买给她尝鲜的,她出身富贵,嘴巴就挑剔些,偏偏这一点,也合了崔显的意。
“哦?那我该送点什么?”
宁姬“伴驾出差”,这天气爱俏的姬妾们都已经换上了春衫,她却裹了素袄,袄上从襟口到袖边滚嵌了一圈白狐毛。
“若是送给她的,那该送只冰糖肘子,再加两壶飞叶白。”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