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 再次伸手直指向几人身后的安田智,“那么!凶手就是你了,绪芽小姐!在案发的时候你虽然去了酒窖, 但是在中途迅速上楼杀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看着对方接二连三的错误猜测, 黑发的男人蹙眉理了理自己身上的浴袍, 准备一会儿直接离开回去换衣服。
和报纸上报道的样子也太大相径庭了,论坛上却对他这幅模样习以为常, 如果他真的是论坛里《名侦探口口》的主角的话,那这个漫画是什么设定,虽然平时很糊涂但是关键时刻会醍醐灌顶灵光乍现, 然后迅速破案的开挂型主角吗......
总不会是有人在他睡觉的时候帮他把案件破了吧?
想到这里, 池川奈原本因为这句过于离谱的猜测勾起的嘴角突然放下,表情都淡了下去。
沉睡的名侦探。他把这句话在脑内过了一遍,抓住了些许一闪而过的丝线。思索间,毛利小五郎已经继续将自己的推断说了下去。
“我想, 你一定是因为在这里工作的期间和安田先生起了冲突,一直怀恨在心才动手的。”
“不、不是!凶手怎么可能是我......”
女佣绪芽连连摆手,额头上汗都出来了,“我不是刚才还在餐桌上给大家安排晚餐吗,打电话的那个时候老爷的房间门应该就从里面锁上了,我根本进不去。而且你刚才说阳台下面没有任何脚印,外面这么大的雪, 如果我从下面到后门, 肯定会留下脚印的!”
被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自己之前还说过脚印的事情,毛利小五郎挠了挠头, 气势又弱了下去, “哈哈, 看来我又搞错了。”
“爸爸!你起码要拿到证据再说这种推理啊!”毛利兰嗔道,说完后她转头对着被怀疑的两人,连声音里满是无奈,“实在不好意思,我爸爸老是这个样子,在彻底解开案件前都一副糊里糊涂的样子。”
这句话一出,旁边立刻响起那位糊涂侦探的嘟囔声,“真是的!哪有女儿说自己老爸是糊涂大侦探的!”
“既然你不想被说糊涂大侦探,就别老这么轻易得出结论嘛!”说完后,长发女孩有些忧心忡忡地开口,“而且,我刚才打电话报警,警察说最早要明天上午才能上来,现在路都被暴雪挡住了,只有等积雪清理掉才行。”
“更多线索恐怕得等警方来查验指纹才能知道了。”毛利小五郎因为这句话皱起眉头,神色严肃下来,“我看这里就留下我和安室来调查现场好了,之后就麻烦女佣小姐把这里封锁起来,我们再轮流守在这里,免得凶手趁着警方来之前重新到这里来消除什么重要证据。”
他话音未落,房间内的灯突然一下暗下来,整个房间都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视线突然陷入一片黑暗,池川奈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背贴在墙面上,还没等他感觉到黑暗带来的熟悉的窒息感,就感觉手腕一紧。
在灯灭的第一时间,旁边的冲矢昴就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动作间拇指在手腕突出的骨头位置略微动了动,像是安抚一样的动作。
池川奈目光一凛,用力将其反制住,朝着后面扭去,在这种情况下被人触碰导致这个动作根本没有留任何力气,像是能把人的手腕拧断一样。
“实在抱歉。”粉发的研究生放下手,开口时称得上彬彬有礼,“我视力不好,不习惯黑暗的地方,所以会下意识抓住旁边的人,冒犯了。”
“......不,没事。”池川奈收回手。
自己刚才用的力气绝对不小,对方看着没有动作,但是手臂却死死地绷在空中,半点没被他往后面反扭过去,无论是力量还是稳定性都称得上极佳。
“喂,谁动了案发现场的灯?刚才不是说了不许碰这里的东西吗?!”毛利小五郎喊道。
黑暗当中,江户川柯南率先跑到走廊上往外面看去,在看见整个别墅都同时陷
入黑暗当中后皱眉喊道,“我想是电线出了问题吧,连外面走廊上的灯光都熄灭了。”
随后,灯光又闪烁了好几下,像是什么老旧的机器一样嗡嗡地运转着努力亮起,但是比起之前灯光暗淡了许多。
接二连三的意外让安田小百合彻底没了耐心,她高声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没有提前检查配电箱的情况吗?!”
“抱歉,我去外面看一看......”站在门口的女佣说完后迅速到总配电室检查,在回来后面色也有些不好,“外面的积雪把树枝压断了,刚好砸在别墅的电线上,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把电线压断了......恐怕要明天才能找人上来修理。”
“既然这样,要不要准备一些蜡烛之类的东西?”毛利兰道,“我可以来帮忙。”
安室透皱眉走到阳台,看了看那个电线的情况,“我想不仅要准备蜡烛,还有准备柴火和热水。如果没有电,恐怕一会儿屋内供暖会完全停止,如果客厅的壁炉能用的话,今晚只能靠它维持屋内的温度了。”
“好,我去处理这件事情。”女佣开口道。
“池川先生,你还是快点换上衣服吧,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毛利兰刚说完这句话,打开的阳台窗户外面就猛地吹进来一阵寒风。本来衣着就单薄,身上还满是未擦干的水痕,被风一吹,池川奈狠狠打了个喷嚏。
“嗯,那我先......”他重新看向自己的屋内,原本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那件被送进房间的厚实外套在刚才几人在房间内跑动时从沙发上掉了下去,又撞倒了桌子上的茶水和果盘,现在可以说是五颜六色。
想起来自己走出浴室时听见的那声落水声,池川奈在心里暗道不好,他沉着脸走进浴室,看见刚才匆忙从里面出来时不小心撞下去的和服正飘在浴缸的水面上,带着一种已死多时的安详。
池川奈沉默了许久,只能接受自己要一件浴袍半永久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