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门而入的高中生们:“……”
又双叒叕被打断私生活的成年人们:“……”
在一阵死寂后, 夏油杰涨红了脸,怒吼道:“你们怎么还在搞这个!”
五条老师:“……”
夏油教祖:“……”
呵,臭小鬼, 管天管地, 还管他们在家搞什么?
夏油教祖喘了口气, 不耐烦道:“出去。”
说完, 他的手臂便撑在五条老师的肩上,继续旁若无人地完成自己的最后一笔。
夏油杰:“……”
还来,还来,还来!
五条老师捂着脸,娇羞道:“杰, 不可以!我是高专在职教师, 我不能在学生们面前跟你这样那样。”
夏油教祖一把抓住他的头发, 贴着白发男人的额头恶狠狠道:“你是个屁的在职教师, 我可不想再拖到今天晚上, 现在就给你画完。”
他转过头, 对两个高中生说:“要么滚,要么就在那儿看着。”
被狠狠震慑到的五条悟:“……”
啊, 五条老师这个混蛋, 昨天还得意洋洋地告诉他自己还欠杰半条“龍”, 结果居然是被杰按着强行还债吗?好逊。
……而且杰,果然好猛。
然而他的搭档更猛, 夏油杰深深呼出一口气, 撸起袖子就要上, 五条悟一愣, 连忙架住夏油杰的手臂, 尖叫道:“杰, 不管你要干什么,住手!”
他连拖带拽地把人拖出房间,砰的用脚关上了门——主要是怕暴怒的夏油杰做出一些难以想象的可怕事情,然后里面那个夏油杰也跟着暴怒起来。
夏油杰这个人,看着脾气很好,其实完全没有,相处久了就知道了。
砰地一声关上门后,两个高中生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陷入死寂,在一阵尴尬后,夏油杰猛地蹲在地上,痛苦地抱头:“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到底是、怎么、变成那样的!
五条悟无声地拍拍他的背。
“别打扰他们了,另一个杰真的会炸。”
五条老师腰腹上的“龍”字,应该是从前天开始画的,至今还在画的话,夏油教祖应该……嗯,很努力了吧。
无论怎么想,这应该都是五条老师的错。
他轻轻挠了挠脸,很成熟地道:“要回树屋那里等着吗?”
夏油杰:“……”
这个家伙为什么忽然表现得这么成熟可靠,他觉得很不对劲!
他依言站起来,跟五条悟一起回到了外面的树屋。
两个少年坐在沙发上,对着壁炉一言不发地蹲了近一个小时,蹲到夏油杰都觉得自己可以直接回去了,两个人渣才一前一后走了上来。
看样子,居然还抽空洗了个澡。
五条老师套了件奶油蓝的拼接卫衣和白色长裤,朝气蓬勃得像是个学生。
他哼着歌走上来,神清气爽道:“说吧,你们有什么事?”
五条悟冷笑一声,幽幽道:“你是为了证明自己很行,才故意拖到现在才过来的吗?”
“哈哈,什么什么?老师要证明什么呀?”
被拆穿的五条老师故作天真地歪了歪头,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说啊,你们两个,以后可别不打招呼就踹门进来哦,这个年纪的大人可是很脆弱的。”
“哈?你们进我们的房间,难道有提前打过招呼吗?”
“哇,你们又不会做见不得人的事。”
夏油杰吐槽他:“原来你们也知道那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跟在后面走上来的夏油教祖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有点恹恹的:“好了,小鬼们,有事说事。我们昨天打麻将打到半夜三点,我现在可是困得要死。”
夏油杰凉凉道:“呵呵,打麻将打到三点还不直接睡觉,那是你活该。”
“......”黑发男人看了眼夏油杰,随后刻薄道:“哎呀哎呀,托你们的福,我这边的宝贝可是萎得厉害呢,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哦,所以你们大可放心。”
五条悟:“……”
夏油杰:“……”
被莫名其妙一起攻击了的五条老师:“......”
夏油杰恼羞成怒道:“不要、对、未成年、讲、这!种!话!听见了没有?!”
夏油教祖嗤地一笑,走过去卷起夏油杰的一缕头发,揶揄道:“小鬼,你的头发怎么了?觉得大人的我比你有魅力得多,所以也去接了个长发么?”
“......我也不清楚。”
夏油杰别开脸,努力忘掉之前的冲击,试图有事说事。
“我刚刚吃了一个叫川上富江的女人,她应该是人类,但现在是更接近咒灵的存在,就像天元大人那样。”
“哦?川上富江?”
两个大人同时露出很感兴趣的表情。
川上富江?难道是那个川上富江吗?哇哦,真不愧是综世界!
迎着大人们超感兴趣的目光,夏油杰把他们从昨天到刚才的经历全部说了一遍。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头发就莫名地变长了,我怀疑是川上富江给我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一旁的五条悟补充道:“除了头发,六眼观察不到杰身上还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但以防万一还是问问你们,杰应该不会被同化成川上富江吧?”
两个大人对视一眼,随后,五条老师问夏油杰:“你调伏她的时候,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特别的事情吗?”夏油杰想了想,“我读取到了她的内心和记忆,还听到了她的声音,她想占用我的身体。”
“原来如此。”
五条老师打了个响指,语气轻松道:“很可惜,你是咒灵操使,只要是被判定为‘咒灵’的存在就不可能逃脱你的掌控。你现在应该听不到她的声音了吧?”
黑发少年点头。
“现在的话,已经听不到了。”
夏油教祖也笃定道:“放心,你不会被同化的。这个世界上可没有我们咒灵操使消化不了的咒灵,一旦被我们调伏,就绝对没有反噬主人的可能。”
“那我的头发......”
“应该是她反抗你的那几秒里影响到你的部分吧。”
黑发男人分析道:“如你们见到的那样,川上富江的战斗力基本是0,但与此相对的,生存能力却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咒灵或咒术师都要强悍,只要有一颗细胞混进别人的身体里,就能逐渐把宿主同化成新的‘川上富江’。”
他拍了拍夏油杰的脑袋。
“但我们是特例,我跟你说过吧?无上限的咒灵操术,重点在‘无上限’三个字,这个世界上没有你无法消化的诅咒。”
夏油杰这才松了口气。
“那就好。”
他在川上富江庞大的记忆里看到过很多被同化成川上富江的人类。
移植了她的内脏、头发,或是接受了血液后,起先只是变美了一点,后面却开始影响到性情,说一些不符合自己性格的话,做一些从前完全不会做的事情。
不知不觉间,宿主的外貌和性格都开始向着川上富江的方向发展,直到某一天眼角出现了一颗泪痣,自身意识彻底消亡,她就变成了一个崭新的川上富江。
如果会变成那样,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还好还好,这两个人渣混蛋归混蛋,但在正经事上可从不会掉链子。
很快,夏油教祖就兴致勃勃地道:“听你的意思,是已经调伏成功了吧?那就放出来给我看看。”
夏油杰心念一动,一个黑发白裙,眼角带有泪痣的女人就出现在了树屋里。
不同于面目狰狞外形古怪的其他咒灵,她很干净,气息也
纯粹是人类的气息,虽然双目空洞,但眼角那枚泪痣带来的魅惑能力却一点也不受阻碍。
看久了,甚至还有一种爱上她、甚至伤害她的冲动。
“还真是富江。”夏油教祖绕着她走了两圈,超级感兴趣道:“她能分裂吗?”
“能。”夏油杰毫不犹豫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她的小伤会快速自愈,大的伤势则会分裂出新的富江,但除了受伤,情绪激动也会导致分裂。”
夏油杰闭上了眼睛,过了几秒,川上富江终于有了别的表情。
她似乎是非常愤怒,额头上长蘑菇一样“啵”地长出来一个小小的五官,夏油杰立刻给它注入咒力,它便迅速长大,跟本体分裂开来,变成了另一个成年版的川上富江。
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站在了树屋当中。
夏油教祖又问:“她的意识呢?”
夏油杰摇了摇头:“没有。被我操控的咒灵都没有清晰的自我意识,但空白成她这样的也很少见。”
说来也是奇怪,之前他们还在体内对话,川上富江有个性的很,但自己彻底消化掉她之后,这个家伙就变成了人偶一般毫无灵魂的存在。
“嗯......”成年男人摸着下巴道:“被你彻底调伏之后,这个川上富江的意识多半是和其他川上富江断开了,她不再跟其他的富江共享记忆,由她分裂出来的新富江同样。”
他点点夏油杰,说:“如果有一天你死了,你体内的咒灵全部重获自由,她也会重新连线外面的富江,恢复正常吧。”
五条老师吐槽他们:“哇,能不能别对高中生小鬼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夏油老师哈哈一笑。
“只是说实话而已。”
“我明白了。”夏油杰面露失望:“看来这个家伙目前确实没什么用处。”
“小鬼。”夏油教祖说:“提取她的术式试试。”
夏油杰:“......”
黑发少年在另外三个人的注视中沉默一会儿,慢慢涨红了脸。
他有点尴尬地回答:“我不会。”
夏油教祖:“......”
呵,菜啊。
“算了。既然这个世界有其他的川上富江,那我也想调伏一只研究研究......硝子的解剖室里,还有其他川上富江,对吧?”
夏油杰一愣,“你要去见硝子?”
“没错。”
五条老师看了眼手表,提醒道:“杰,我们今天还要帮惠奈子阿姨搬家的吧?”
五条悟问:“搬家?”
“啊,之前跟你们说过,菜菜子和美美子明年也该上学了,惠奈子阿姨的意思是,她不想留在东京,想去个生活节奏慢一点的小城市生活。所以她们打算搬去调味市,以后小鬼们就在调味市上小学和国中了。”
至于国中毕业后要不要来高专......那是长大后才要考虑的事情。
夏油教祖解释道:“哈哈,说是搬家,但因为壁炉的存在,所以也不算是什么麻烦事,之后她还是会每天晚上过来打麻将。”
五条悟&夏油杰:“......”
大人的娱乐生活,果然就只剩下打麻将了吗。
夏油教祖打了个响指。
“那这样好了。”
他一把拉起夏油杰,把人推给五条老师,自己坐在了夏油杰原本的位置上。
“我要跟悟君一起回学校看硝子养殖的川上富江,杰君和悟就一起去帮惠奈子阿姨搬家,顺便让悟观察一下杰君的身体状况,如果有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也可以及时应对。”
夏油杰差点跳起来。
“等等,我反对!”
才刚目击了两次人渣大人们的那什么现场,他现在还没恢复过来呢,就让他单独跟五条老师相处,别开玩笑了。
“干嘛?”夏油教祖揶揄道:“我的悟还能吃了你吗?”
“不是这个问题!”夏油杰连忙辩解道:“我只是,我只是……”
两个大人都笑着看他。
夏油杰脸色涨红,声音也弱了下去。
“你......你不是说累了吗?干嘛还要去高专。”
“哎呀哎呀,本来是累了,但提起川上富江,我可就一点也不累了。不愧是伊藤润二宇宙里最有魅力的女人,光是听见名字就能让我向往到这个地步呢。”
夏油教祖一把挽住五条悟的手臂,亲昵道:“悟君,请务必带我一睹川上富江的绝世容颜哦。”
五条悟在心里吐槽你不是已经睹过了吗,嘴里却乖乖回答:“哦,好。”
夏油杰:“……”
悟!!!
你不该跟我一个阵营吗!为什么轻而易举就变成了这家伙的队友!每次都是这样!
五条老师故作无奈道:“老师我人气很差吗?杰君是完全不想跟我一起行动呢。”
他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说道:“啊,难道是怕老师对你做什么吗?放心啦,虽然听起来没什么说服力,但老师可不是精虫上脑的混蛋啦。”
夏油杰:“……”
不,他也不是这个意思。
瞬间被巨大的愧疚包围的夏油杰一静,随后便缓和声音,认真解释道:“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从来没那么想你。”
X虫上脑的明显是另一个家伙。
他都看见了!是夏油教祖强迫五条老师的!
他这双眼睛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于是分组行动就这么定了下来,夏油教祖去衣柜里找了件比较显年轻的衣服,便愉快地跟五条悟回了学校。
夏油杰则留在树屋吃午饭,等饭后就跟惠奈子他们一起到新家去。
因为察觉了大人们的苟且之事,夏油杰表现得比平时更加不自在,他同手同脚地跟五条老师去了厨房,才发现这家伙竟然是在亲自动手做午饭。
夏油杰非常惊讶:“你会做饭?”
“会哦,而且做的很好呢。”
五条老师一边打鸡蛋一边回答:
“用某些人的话来说呢,老师我可是除了性格都很完美的类型。做饭和家务都不在话下。”
看着他熟练地将蛋黄和蛋清分在两个不同的容器里,夏油杰不明觉厉道:“好厉害。”
“因为要搬家嘛,所以中午打算吃点特别的,小朋友们指名要吃水果蛋糕,啊,还有小理子的布丁,你呢,杰君?想吃什么都可以跟老师说哦。”
“我随便吃什么都可以......”夏油杰左看右看,有点不自地道:“悟,有我能帮忙的事情吗?”
“杰君想帮忙吗?可以哦。”五条老师说:“冰箱里有水果,杰把草莓和蓝莓洗了,放进盘子里备用,再把里面的芒果全部切成块儿吧,一会儿做蛋糕要用。”
夏油杰连忙点头:“好。”
他打开冰箱,看见冰箱里塞得满满当当,基本都有。
蓝莓、草莓、芒果......
黑发少年找出五条老师指名的水果,认真清洗起来。
在清洗的过程里,他逐渐平静了不少。
五条老师和夏油教祖的事情,显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在他们两方遇见之前,这两个人就已经变成了那种关系,所以其实什么也没变。
他跟五条老师,还是像之前那样的相处就好。
......可恶,以前的种种微妙细节忽然都讲得通了呢。
五条老师偶尔做出来的那些亲昵举动,多半是习惯使然,而对方从前说过的那句“虽然夏油杰又渣又拧巴,但我对杰的爱数十年如一日,从来没有变过”应该也是发自肺腑的感慨吧。
十年——吗?
即便十年后的自己的走上了一条截然相反的道路,跟过去的搭档老死不相往来,悟也依然会说出“我对杰的爱数十年如一
日,从来没有变过”这种话。
这个家伙固执的毛病,也是十年如一日,没有任何变化。
“思维日志。”夏油杰主动开口道:“你那个时候教给我的思维日志,是为了那个家伙而特意去学习的吗?”
五条老师平静地回答:“思维日志吗?嘛,只能算是意外的收获吧。自从杰离开高专,我成为高专的老师之后,我就很关心学生们的心理健康......这一点的话,夜蛾也是一样。”
他笑了笑:“后来的日子,我培养出了很多优秀的学生,只可惜,无论我变成一个多么成熟的大人,最令我遗憾的人已经无法挽回了。这个叫什么来着?意难平?”
“......”
“哈哈哈,五条悟居然会自己说出‘意难平’这样的话,感觉有点OOC哦,所以还是撤回,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