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单?”如果只是一个玄师,应该还没到让宫中密使露出那等马脚的地步吧?!
谭昭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唔,超一级玄师。”
归元顿时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了,因为据他所知,玄师中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出现过超一级玄师了,反常即为妖,洛乾风为怪,此人为超一级玄师,可看两人方才相处的模样,便知交情不浅。
毕竟洛乾风方才对着他,完全是冷言冷语,一副恨不得少说一个字的模样。但对着此人,不仅眼里带着尊敬,甚至在发现他的身份后,隐隐还替人挡住了身形。
这显然是一种下意识的保护,能让洛乾风做到这种地步,且还是超一级玄师,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物。
他的警戒心拉到了最高,当然了,以他现在的姿态,也没什么好被人算计的,大不了就是一死,他不怕就是了。
“原是冕下,请恕归元无法行礼。”
原来超一级玄师还有这种称呼吗?奇奇怪怪的,谭昭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不在意这些,我只是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
谭昭指了指桌上的青菜:“这么苦的青菜,你每天花多少时间吃饭?”看看他的好朋友邓邓,吃一口脸色都变了,就差直接眼睛一翻倒下去了。
归元陷入了沉默,唔,这个问题问得好啊。
他抬头幽幽地看向这位玄师:“您觉得苦,是因为心在红尘,而贫僧食苦,意在修行,这是我每日需做之事,修行之事,何以论时间长短?”
这话他爱听,不过嘛,谭昭支着脑袋开口:“归元师傅,我觉得你佛无缘。”
归元登时皱眉:“你我不过初次见面,为何如此断言?”
“话虽如此,但我遇见过的佛门高僧,见到我都会说我与佛有缘,悟性极深,你还是头一个说我心在红尘,不知修行的。”谭昭忍不住笑了一下,“再说食苦是修行,食甜应当也是,修行不是自虐,而该是恰如其分的生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位施主慧根极深,若施主愿意剃度,老衲自然非常愿意做这个引渡人。”
谭昭:“……那倒是不必了,我就是心在红尘。”
老和尚登时露出了一脸可惜的表情,这模样谭非子可太熟悉了,但想噶他头发的秃驴都要警惕,这么一比,还是空镜这和尚善解人意,至少没当面劝他学佛。
真的很想剃度的归元:……艹,大意了!现在改口还来得及吗?!这人怎么不早说点?!
“老衲空悔,拜见二位施主。”
“主持不必多礼,是我等深夜麻烦,该是我们去拜谒法师才对。”谭昭和邓绘站起来向法师行礼,只是空悔这个法号?
谭昭脑子里的熟悉感瞬间又一闪而过,还没等他抓住,褡裢里的老和尚传音给他:施主果真聪慧,空悔是我最小的师弟。
当初他替寺中僧众捡骨时,就未发现空悔的尸骨,他心中存了希冀,也一直在寻找,只是没想到当年性子活泼的小师弟,四十年过去,倒是愈发像他从前了。
空镜有些高兴,却也有些伤感,也许是近乡情怯,叫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即使如此,倒不如将这个权利交给小友来办,谭小友实在是一位妥帖人。
谭昭却已经惊愕开了,哇喔,原来如此,他就说他为什么一进来就觉得熟悉了,这不妥妥的灵山寺格局嘛,虽然小了点,但大差不差啊,都怪当时夜晚的灵山残庙太破了,他这么好的记性居然都没想起来。
系统:这种时候,就没必要硬cue自己的记性好了,我觉得读者老爷们不会感兴趣的,谢谢。
[真的吗?我不愿意相信。]
谭昭嘴完一句,就忍不住观察起了眼前的空悔法师,确实有那么几分神韵了。
“施主何故这般看着老衲?可是反悔了?”
谭昭立刻摇头:“那不是,就是觉得法师有些眼熟,唔,可能是天下高僧都一样吧。”
……你那表情,很明显就是快问我快问我啊,邓绘站一边表示都没眼看。
但好在佛门的老和尚都非常善解人意,闻言便笑着说:“老衲不过一山间无名寺僧,哪里比得上天下高僧啊,施主抬爱了啊,阿弥陀佛。”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主持法师莫要太过谦虚,再说灵山寺佛心佛德,四十年前众人皆知,空镜法师之名,在下亦是佩服甚深。”老和尚既然对他开口,自然是有相认之意,若不然直接不同他说便是了。
况且,佛家信缘,此去天方城能在雨夜进寺借宿,未尝不是一种缘分。
空悔却是面色大变,他手中的佛珠登时散落了一地,不过还没等他开口,便听得遥遥的空中竟是传来了师兄的声音:
“阿弥陀佛,空悔,你的心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