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先生。”林随意僵硬地问:“应朝霞是凶煞?”
那这个凶煞要如何解?
把《梦林玄解》翻烂也不会有答案。
“梦主本身不是凶兆,所以梦主本身不会是凶煞。”楼唳说:“梦主的某些行为才算的上凶兆,也才有可能是凶煞。”
林随意低头琢磨楼唳的这句话,或许是可怜他现在情绪不稳定,楼唳直接说了答案:“应朝霞在梦里完成了算得上凶兆的行为,而这个行为就是凶煞,方虔跪拜应朝霞就是惹了凶煞,她昨晚来这里不是因为在白天察觉到你的呼吸,方虔说的不错,隔着一层玻璃,她并没有发现你活人的身份,她是为白天惹了凶煞的方虔而来。”
“而关于她的行为……是祭拜!”郑析忽然开口:“楼先生,你我都看见了,山里有祭拜后残留的香火。”
这也是楼唳和郑析入山后的发现。
林随意呐呐地问:“凶煞是祭拜,惹凶煞的方式是祭拜,死亡方式是……”他顿了一下,艰难且小声地说:“绞死和被咬下头颅。”
“楼先生。”林随意隐隐期待地问:“是不是可以解梦了?”
不是林随意想要离开梦境,方虔活生生地在他眼前死去,林随意无比想知道应朝霞的这梦到底意味着什么,好像知道了梦的含义,就能让方虔瞑目一样。
楼唳遗憾地看他一眼:“尚且不能。”
林随意不太明白,楼唳说:“缺少一样东西。”
林随意低下头:“是要清楚应朝霞到底祭拜了什么才能解梦吗?”
经楼唳分析后,郑析终是信了方虔是被蛇害死,他急匆匆地说:“应朝霞祭拜的是蛇吧?!是蛇吧,不然方虔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的死法。”
林随意也抬起头,无比希望从楼唳口中听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就算是蛇也要亲眼所见。”楼唳冷声回答郑析:“若全靠猜测解梦,何必入梦窥梦境全貌。”
林随意听出楼唳并不赞同‘蛇’这个答案,他问:“楼先生觉得应朝霞祭拜的是什么?”
“不知。”楼唳坦然道:“但梦中并无邪祟。”
郑析一下闭嘴了,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林随意明白楼唳是什么意思,当时楼唳和郑析上山是因山里古怪去解决邪祟,但楼唳现在说梦里没有邪祟,所以山里的古怪并不是邪祟制造出来的混乱。
那么制造者是谁?
——应朝霞祭拜的东西。
林随意心里不由得紧了紧,如果应
朝霞祭拜的是蛇反倒好办,可她祭拜的东西是可以和邪祟相提并论的东西。
那会是什么东西?
那样的东西存在梦里必然又是一个凶煞吧?!
林随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楼,楼先生。”林随意压下恐惧,抬头看向楼唳:“根据昨天应朝霞的路线来看,她早上进山,午后折返。前一晚她在屋中休息,昨晚她来了这里。”
楼唳也明白林随意是什么意思,应朝霞只在早上进山,其余时间她都在村里,如果想要搞清楚应朝霞到底祭拜了什么东西,他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你想去?”楼唳看他。
“我想去。”林随意点了点头,他想去,但又怕楼唳嫌他拖累,林随意保证道:“楼先生,我想去,我尽量不拖累您,如果我遇到危险,您不用拿出清醒约章救我。”
楼唳看了他几眼,过了一会儿说:“穿鞋。”
林随意赶紧掀开被子,把鞋袜穿好。
等他穿戴好了,楼唳和郑析在外面等他。
刚巧老头扛着锄头从外面回来,看到他们三个要出门问了一句:“要出去?去山里写生?”
邻河村的风景不咋地,也就山间的风景好一些,老头自然就联想到了山里。
楼唳没回答,林随意不好意思不理人,也不想泄露他们的行动,于是招呼一声:“您回来了?”
“嗯,回来了。”老头扯了扯嘴露出一个笑:“你们是去山里吧?去写生还是去拜拜?”
老头的这个笑让人浑身不适,像是一种危险信号,沉甸甸地压在了林随意胸口上。
林随意不再和老头多话,他加快脚步赶紧跟上楼唳。
他们走出门,顺着那条泥泞小路一直往山里走。
走了好一会儿,林随意一回头。
老头站在家门口,一直在注视他们离开的背影。
发现林随意回头,他再次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