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有种还俗成婚去生个属于自己的崽的冲动了呢。
当然,也就是想一想,不苦坚信自己对三清的虔诚之心日月可鉴。
等阿爹写完了,絮果就在小心翼翼的吹干墨迹后,又把书本给不苦叔叔拿了过来,请他在最后一页写到:“若拾之,望归还,不胜感激。”
这其实是絮果他娘的一个习惯,她总会在对于絮果比较重要的玩具或者其他东西上,认认真真的写下这么一句。意思就是,如果哪天您意外捡到了它,希望能把它还给我,这对于我儿子来说真的很重要,万分感谢。
小朋友总是会有些丢三落四的,但自从阿娘写了这些话,絮果偶尔丢在小河边的风车、泥人啊,最后总是会被好心人捡到送回家。
“所以这句真的很重要。”絮果把最重要的工作拜托给了不苦叔叔。
大概是小孩拜托他的态度太过郑重其事,不自觉就也感染到了不苦,他生怕自己发挥不好,还先反复在宣纸上打起了草稿,然后才下了笔。
当第二天杜直讲无意中看到絮果书本背后的字时,差点没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借过来看了好几遍,才颤颤巍巍的问了一句:“这、这不会是鹤子先生的字吧?”
絮果不明所以的点点头,重点还在和夫子炫耀自己阿娘的好主意:“我娘说这样写上,就不怕书本丢啦。”
杜直讲的内心翻腾半晌,都不知道该如何告诉絮果,你这样大咧咧的写上鹤子先生价值千金的墨宝,更容易丢啊。
好比我,夫子我都很心动啊!
当然,絮果的书本还是没有丢过的,一直有好好的被书童浅墨整齐收录起来。因为……其他小朋友根本不懂鹤子先生的价值。
“很贵吗?我祖父书房里也有欸。”
杜直讲:“……”这些可恶的有钱人。
写名字这类家长可以帮忙的功课之后,学舍里急救开始逐渐加码,变成了每天写一大页描红。这是每天的固定作业,只可能再加,不可能减少。最近难度更是又再次升级,从熟悉当日书本上的所学内容,变成了熟读并背诵。隔天检查。
杜直讲言出必行,说是第二天检查,那就一定会挨个检查,谁也别想心存侥幸。在三十个人的小班上,是不存在什么抽查的,只有挨个背。
一开始还有小朋友敢理直气壮的说他就没做功课,什么借口都不找,只直白的告诉你他忘了,或者他想玩不想写功课,再不然还有什么“我爹喝醉了就没有写”之类的大实话。但是如今嘛,却只剩下了早读课上的人人自危。
司徒犬子紧张的手心里已经都是汗了,因为杜直讲让大家被背诵的时候,是不会按照顺序来的,他属于随机叫人,但永远不会落下任何一个的那种。
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要站起来,接着上一个人背到的地方继续往下背诵。
“这和随机杀人有什么区别?”犬子对絮果和叶之初吐槽,开学第一天那个幽默好脾气的杜直讲,不知道何时已悄改变了模样,“他那是随便点名吗?根本就是阎王爷在点我的命!”
今天杜直讲依旧拿着他的“生死簿”进来了。
司徒犬子第一个中招,坐下来的时候三魂已是没了七魄,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色彩。等叶之初第二个被叫起来的时候,絮果就知道,他们仨之前说的话肯定是被杜直讲听到了。他赶紧做起了准备,并果不其然第三个站起来接上了“超等轶羣,出尤别异”。
下了早读之后,司徒犬子才发现,今天的第一堂课临时从书法变成了《训纂篇》,而他根本没带训纂的书本。
“昨天夫子就通知了啊。”有其他同窗道。
司徒犬子一张小黑脸都要扭曲了:“怎么办啊,絮哥儿,救命。”训纂的助教可凶了,和杜直讲这种只在早读时的严厉不同,是从头到尾都板着脸的小老头,说错一个音就要动辄打人手心。絮果因为总是改不掉的江左口音,不知道在训纂课上吃了多少苦。
当然,其他小朋友也不好过,因为一个冷知识,雍畿话并不完全算是官话。
司徒犬子只会一口流利的京片子,是教训纂的老爷子最喜欢盯着教训的人,那一刻,他连遗嘱都想好了。造化留给絮哥儿照顾,弄人给小叶子。
“别怕,”絮果已经第一时间想到了办法,“我们可以去找别的斋找人借啊。”
他们的训纂是临时加的,其他斋肯定今天也有要上训纂的。好比……苍穹斋。絮果在别斋的人脉不算多,但非常靠谱。
闻.絮果的人脉.兰因,此时又在和杨乐干架。
这两人的梁子从开学第一天起就算是结下了,至今没有解开,反而斗争手段不断升级。从一开始的直白打架,变成了后面层出不穷的使阴招。但双方都坚称是对方先开始这么卑鄙的,杨乐觉得闻兰因惯会在夫子们面前颠倒黑白,而闻兰因则觉得杨乐就是个背后告状的小人。
闻兰因正在逼着杨乐承认,是他在背后编排他是小霸王的。虽然他不觉得这个外号有什么,甚至还觉得有点威风,可如今被他皇兄知道了,那就大事不妙了。
“我疯了给你起这么一个威武的外号?”杨乐觉得闻兰因就是个纯疯子,讲不通道理的。
就在这个时候,絮果带着犬子来了苍穹斋。
“你们在说什么呢?”
闻兰因立刻了变脸,笑的别提多好看了:“絮哥儿,你来找我玩呀?没说什么,我和杨乐正在研究小霸王这个外号到底是哪里来的。”
絮果皱眉:“小霸王也欺负你了吗?”
闻兰因:“你不喜欢小霸王吗?”
“我不喜欢别人欺负你。”絮果拉来犬子,“如果有人欺负你了,你一定要和我们说哦,我让犬子帮你打回去。”
絮果总觉得闻兰因和他一样,看上去就不是很能打的样子。
闻兰因:“对啊,对啊,我很容易被欺负的,絮哥儿,你看人真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