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2 / 2)

-Z:救救我,我才十八岁,我不想死。

-Z:[未接通]

-Z:我要报警了!你人在哪!快回答我。

-鸦:这么想知道吗?

-鸦:在西方,乌鸦一般被视为带来死亡的灾难化身。

-鸦:看见窗外那只乌鸦了吗?我要进来了。

赢舟看完了记录,表情逐渐凝重。

他觉得自己像是条养殖场里的鱼,以为自己是自由的,但其实周围早就织好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好在这种心悸感,并没有维持太久。

“看来我也是你演出中的一环。”

赢舟关上了电脑。

靳白羽把卧室收拾得很干净,但赢舟并非一无所获。

他在衣柜的抽屉里,翻出来一个上锁的保险箱。

箱子只有抽纸盒那么大,用的是电子密码锁。

密码只有四位数,用穷举法解答,最多只有一万种组合。听上去似乎是个还能尝试的次数……

但赢舟轻轻摇晃了一下盒子,不重,只是明显能听出来,保险箱有两层。一旦输错密码,就会触发箱子的自爆程序。

赢舟没有立刻去尝试,而是拿起了房间里唯一的那本书。

这本书看很新,几乎没有任何翻阅的痕迹,也不知道靳白羽到底有没有看过。

赢舟翻到了扉页,上面印着一段话。

“如果你知道我是谁,那我们多半是熟人。我为你准备了一点小礼物,在衣柜的抽屉里。密码是我的生日。”

“不用担心,真的是礼物。”

赢舟:“……”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根本没人记得你生日。

赢舟走出了卧室,来到客厅,对四毛招了招手:“过来。”

四毛已经把照片墙清理的差不多了,原本贴满照片的走廊空空荡荡,只剩淡黄色的胶痕。

地上出现了一条游动的黑影,眨眼间,就来到了赢舟的跟前。

小姜饼人重新从地上长了出来。

赢舟坐在了沙发上:“张嘴。”

四毛:“嗷!”

赢舟比划了一下尺寸,这保险箱看起来比四毛的嘴宽一大截,但赢舟还是把它成功地塞了进去。

就是四毛的肚子大概装满了,保险箱塞进去后,一叠多余的照片从它的身体里掉了出来。

照片落在了客厅的地毯上,全是赢舟的半身照。

“……”赢舟欲言又止。

客厅变得这么干净,显然是四毛在收拾。但赢舟没想到它会把东西收进自己肚子里。

赢舟把它拧起来,放到了口袋里,朝门外走去:“不要随便捡垃圾,出去后找个桶丢掉。”

四毛哼哼唧唧地回答:“不、不……”

完全就是小孩的声音,还是刚学说话的那种奶嗝小孩。

“不什么不。”

话对它来说,无疑是一件陌生而且困难的事情。

它说的有些着急,但半天都说不出清晰的音调,听的人更着急。

“不、不是,垃圾。是,舟、舟。”

赢舟关门的动作一顿。

*

孔金枝驾轻就熟地来到小区外的劳动市场。

她来的不算晚,但因为房东恶意涨租,今天出来务工的人明显比平时多。招工的大巴车已经装满,还留在招聘现场的面试官也没几个了。

孔金枝只能等下一班。

孔金枝在仅剩的几个面试点上扫了眼,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己的对口专业——“圣心神学医院招工,日结,底薪300+自由提成。”

过去,她都是到医院打工的。面试官和她是老熟人了,当即发放了“通行证”。

她知道,她会坐上大巴车,然后被拉到另一个诡域。离开小区后,她会成为没有理智的怪物。直到工作结束,老板按照合约,把它们放回来。

有时候她会受伤,但大多时候都不会。回来后,孔金枝的嘴里总会萦绕着一股血腥味。

“早知道就不洗澡了。”坐上大巴车的时候,孔金枝嘟囔了一句,“就不该听赢舟的话。”

车厢里的租客大多都显露了原型。她洗了澡,干干净净的,有些格格不入。

她逐渐失去了意识。

等回过神时,她正趴在医院的产床上。

她想动,却动不了。面前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绿眼睛,本来应该长得很漂亮,可惜缺了一只眼睛。

男人冰凉的手正捧着她的脸。

孔金枝转动不了脑袋,余光里瞥见了地板上的妈妈。

“妈妈”从她的身体里爬出来了,满身黏液,像是被揉成一团的肉球。不断发出尖叫,试图对面前的男人发起攻击。

但一根黑色的羽毛贯穿了它的身体,把它死死钉在了地板上。妈妈越是挣扎,流出来的血液就越多。

很好笑的一件事,在生前,妈妈从来没有保护过她。但在死后,却为了救她不惜一切。

也许是因为,妈妈是寄生在她身上的伥鬼。是她的附庸。她们一荣俱荣,生死与共。

“你好,小朋友。”面前的男人笑眯眯地说着,“清醒了吗?清醒了,就眨眨眼。”

很显然,她打不过面前的男人。

她甚至觉得对方比房东还令人恐惧。

孔金枝忍住了害怕的情绪,眨了眨眼睛。

靳白羽看向地上那团只剩骨架的烂肉,笑着问:“很高兴认识你。你想要家里那个新妈妈,还是地上这个旧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