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元子还在笑眯眯的等着江流给一个回答。
看看他武德充沛的血条,就知道这个笑容背后包含了多少隐晦的威胁。
偏偏江流吃软不吃硬:“镇元子大仙说的轻巧,有些事情却不是你说揭过就可以当没发生过的。”
镇元子笑道: "不如由老道摘几个人参果来赔罪,再给诸位重新整治一桌好酒好菜接风招待?"镇元子的态度越是好,就证明这里面的事情越是大。
江流不得不慎重起来。
不过。
他已经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江流给孙悟空和猪刚鬣使了一个眼色,一副被镇元子的好酒好菜打动的模样:“那就有劳镇元子大仙破费了。"
猪刚鬣笑咧了嘴:“那感情好,看来今天我们合该吃上一顿好宴席!”
江流:..
真是一点默契都没有。
还是孙悟空没叫他失望: “你这人参果怎么种的?我那蟠桃种在花果山就失了效果,吃着也就尝个新鲜,你这人参果种在人间地界,怎么还能长得这么好呢?"
他一副后进果农向先进前辈讨教的模样。
镇元子抚须大笑:"这也是有讲究的。"
孙悟空打蛇随棍上: “那就有劳大仙带我们去看看了。”
镇元子摆了摆手:"不急,不急,先用过晚饭再说,可不好让诸位饿着肚子逛我这五庄观,那就是我这个主人家的招待不周了。"
清风和明月已经被他罚去面壁一百年。
他要请客吃饭,又招来两个年轻道人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还拿出不少琼浆玉液招待。江流给他面子,吃了一顿酒席,同时不忘叮嘱猪刚鬣: "少喝点儿,喝醉了耽误事!"猪刚鬣委委屈屈,大口干饭。
"江流兄弟不要这么严肃,大不了让你这二弟子多睡两日,我们也好在我这五庄观里坐论道。"镇元子甚至还让道童主动给猪刚鬣斟了一杯酒。
猪刚鬣偷偷看江流脸色,江流没答应,也没拒绝,他就拿起杯子喝了一杯。
道人又替他斟酒。
猪刚鬣三五杯下肚就喝得飘飘然了,倒在饭桌
上,呼噜打得震天响。
"你这二弟子曾经是海一样的酒量,如今却是不行了?"
江流只当不知道: “我哪里知道他以前的事情?只是他投到我门下来以后,不曾喝过酒。”镇元子也没纠结这个小点儿不放。
大家吃饱喝足,又废话了一会儿,这才散去。孙悟空架着猪刚鬣的大块头,三人跟在道长身后进了客舍休息。
第二天一早,五庄观里的道长们已经开始做早课了,客舍里的江流几人才起床,唯有猪刚鬣还在呼噜震天响的睡得甜。
观里的道长问了一声,得知猪刚鬣还在睡,也没再多问,替他们准备了清淡些的青菜白粥豆角子。
释道玄吃完回了客舍。
江流和孙悟空两个人就像街溜子一样,在五庄观里四处溜达。
"师傅,处处都有这些道长的身影,看来他们是防备着我们呢。"无论江流和孙悟空走到哪里。视线之内总有三两个道长在忙活着。
要么在扫尘。
要么在浇水。
甚至还有人在挖土种菜。
他们好像都有事情在忙,没有一个人是闲下来的。
但是江流和孙悟空一走动,他们的视线就会看过来,监视得明明白白。
江流也能理解,毕竟五庄观里有宝贝:“无妨,反正我们行事坦坦荡荡,也不怕这些人盯着。”江流和孙悟空两人压根是半点儿掩饰都没有,直接就溜达到了人参果树边上。这边的道长更多一些。
毕竟人参果树院子的外边就是一片菜园子,有得是地给这些道长们忙活。
只要江流和孙悟空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们就算监视也只能睁大眼睛看着,拿江流没有任何的办法。
人参果树还是原来的样子,树上结的果子都闭着眼睛,安静的挂着,就好像睡着了一样。两人在树下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又看了看地上的凹槽。
看得久了,感觉这个凹槽都弯弯曲曲的,好像是什么阵法。
但是江流和孙悟空都不是阵法方面的高手,就算他们觉得这个凹槽有问题,也完全参透不了其中到底有什么问题。
可是整个五庄观只有这里最奇怪,最有可能是秘密之地。而五庄
观里的这些道长们的反应,正是证实了两人的猜想。孙悟空突然踩在种有人参果树的花坛上,伸手摸了摸人参果树。
江流:???
几个道长唰一下出现在庭院里,面色不善: "不知这位善信想做什么?"
孙悟空: "没什么,就是好奇,想摸一摸看看这树有什么不同。"
几位道长也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道:“人参果树是我五庄观里的重宝!师父虽然允许你们可以随意参观,但是还请你们不要乱摸乱碰。"
孙悟空点头,非常的配合。
几个道长这才离开,又去锄地。
孙悟空这才冲着江流眨了眨眼睛,眼里全是促狭的笑意。江流也来了兴趣,他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那几个道长立刻伸直了腰,一双眼睛都盯着江流,一副生怕他又要做什么动作的样子。江流偏偏什么也没做,就打了个哈欠: “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出来,倒是蹲着累得不行。”两人一来一回,直溜得这些道长神经衰弱,一点风吹草动,他们就竖起耳朵瞪大眼睛。
次数多了,人也累得慌。
不过道观里人多,走了几个又来了那几个。道观里的道长们,在江流面前——溜了个眼熟,直到再没有生面孔出现。
“看来一共有四十六个道长。”江流:"交给你,可以解决吗?"孙悟空点头。
这种道长再多十倍他也不惧,只是那镇元子实力强大,江流未见得是镇元子的对手,倒是让他有些担心,
江流: “说是不见得都是谦虚的,但是我总爱赌一把。”就赌这五庄观绝对有问题。
经过神佛联手搞的那几出戏以后,江流成长了,他从单靠实力莽撞的江流进化成了会动脑子的江流。
江流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那个镇元子,他是铁定打不过。
可要灭杀镇元子的威风,却不见得要他亲自出手。更甚至,他若是能找到决定性的证据,镇元子必死无疑。
江流抬头看了一眼天,太阳正高悬在头顶,距离他们起床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就现在,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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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参果树虽然是先天灵根,却并没有什么防御和伤害,江流只一拳就把树打得拦腰截断。就这还不算。
江流直接把人参果树的根都撅了。咔嚓一声,这颗老树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树叶哗哗哗的飘动着,树上的果子沾了泥土瞬间就钻进了地里消失不见,还剩下几个果子挂在树上,他们睁开了眼睛,双手双脚不停的摆动摇晃着,禁锢着他们的把儿也都变得脆弱起来,一副随时都要掉落进土地里的样子。
“该死的!你们在干什么?!”道长们看到这一幕,心神俱裂。
原以为只要防备着这些人偷摘了人参果,却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这些外来人,他们竟然直接把人参果树都给撅了!
这简直是要断了五庄观的命根子!
孙悟空肆意大笑: "你们问我们这是要干什么?""怎么,你没长眼睛看不见吗?"
"你这观中的弟子污蔑我们偷吃了人参果,当观主的镇元子是非不分,二话不问就想这样糊弄过去。”
"天底下哪有这样好的事情?"
"索性今日就断了你这人参果树,好叫我们挨的骂也没白挨!"
孙悟空打了个爽快,这一群道长宛如土鸡瓦狗,除了嘴上厉害,根本没几个能打的。江流就遭殃了。
他一个没注意,不知道是碰到了哪里,直接跌进一个黑咕隆咚的地方。他掉落下来的口子也在他落下来以后立刻合上了。这里也没掌灯,到处黑駿黔一片,他摸索着走了几步,听着回声还挺空旷的。
至于孙悟空打斗的声音,这里面是完全听不见的。
江流又走了几步,似乎踩到了树叶子之类的东西。他也看不见,只好摸黑前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终于出现了一点儿光亮,江流立刻加快了速度跑了过去。入目是一个巨大的陶锅,四周镶嵌着人参果树院子里的那种凹槽。
说是锅,还不如说是一个池子,大得能装下数百人,只是下面还在燃烧着火。池子里熬制着血腥刺鼻的粘稠液体。
江流看了一眼,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从这刺鼻的血腥味中得出这一池子液体应该是用血液打底,加了别的东西制成的。
他伸手拿起锅边的勺子搅了一下,这就是一锅液体,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人骨之类的东西。
不过也可能是骨头早已经被熬化了。这无一不证明了江流猜测就是真的!一旦这些暴露出去,镇元子必死无疑。
可江流却高兴不起来。
这样一池子的血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才得来的。
而人参果已经成熟,就说明这颗果树少说长了九千年。这么多年中,又有多少人命填进其中?
江流甚至想都不敢想。
他又绕了半圈,看到了三个隐藏很好的门。最左边的那个门是打开着的。
江流干脆先看了这个门里有什么,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在门边往里面看了一眼。
门里是一个又一个精美的匣子,匣子都是打开的,上面铺着红绸,红绸上躺着一个小婴儿或者说躺着一个人参果。
一共有三十个匣子,但是只躺了二十六个果子。
显而易见,就是江流打倒了人参果树,所以这些果子才会钻进土里,来到了这个地方。那么这个地方,应该就是人参果院下面的空间了。
从这个房间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江流也没气馁,转头去看了中间那个房间。这个房间摆放着一叠的笼子,每个笼子中都有数十个小孩子。
有的大一些的有五六岁,小一些的有两三岁,更小的小婴儿也是有的。
江流在心里粗略一计算,就得出这里有两三百个孩子。
和隔壁赤果果的人参果不同,这些孩子身上穿着五花八门的衣服,有些材质还挺好。
就连小婴儿身上也穿着一块红肚兜,手上甚至还戴着金手镯子,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