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躺下来卷起了裤腿,易昂倒抽一口气。
他爸虽然是军人,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疤,但每次回家,伤口都是愈合状态,哪像池帅这个伤口,拳头大,化脓流血。
丁灵看了一眼,看池帅那样子,还以为他伤得不重,还挺能忍耐。
易昂从背包夹层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盒子,小盒子一打开,立刻变成一个简易药箱,里面还有简单的医用缝合工具。
他从小盒子里,拿出一个白水晶瓶,白水晶瓶里有小半瓶白霜。
“附骨花的霜?”池帅瞪大眼,“你还有这种好东西呢?”附骨草生附骨花,附骨花结出的花霜,是解毒的良药。
“这是我爸留在家里的,不知道还有没有用。”易昂说着,小心拔出盖子,用一根小银勺挑出一点霜粉,抖在池帅的伤口处。
白霜附骨,本来皮开肉烂的伤口上迅速结起了一层白霜,好像长了白毛似的,一层一层厚厚覆盖住伤处。
池帅缓缓吐口气,疼痛正在减缓,没想到他能在破船舱里碰到这种解毒药。
“这个药只能缓解,你这个其实是诅咒……”
池帅看了易易一眼:“还用你说,我能不知道这是诅咒?这还是我亲自下的呢!”要不然怎么会不能破解!
只能说他年少无知,以后能出狱就好,下诅咒的时候没给自己留个后门。
但要真有后门,他当时也出不了狱,不能跟着顾老大了。
目前只能缓解,没办法根治,只有回到江城,继续受军方的监管,他的血肉才能重新长好。
池帅想想都觉得自己可真歹毒啊。
暂时压住池帅腿上的毒素蔓延,易昂问:“那两个人?怎么呢?”
扔他们出去有暴露的风险,要不然扔在海里?
反正他们俩保守估计都搞死了五六人,柜子里还有那五六个人的证件钱包,用同样的手法对待这两个,以池帅的善恶观来说,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易昂不同意:“不行,他们犯罪应该由法律来制裁他们。”
“……你比我合适吃官家饭。”池帅胳膊往脑袋后面一撑,“那你说怎么办?”
易昂想不到,池帅说:“行吧,那我找个朋友,让她把人送去警局,行了吧?”
“朋友?”易昂皱眉,“你这个朋友可以信任吗?”黑的还是白的?他想问,又觉得还是不应该问池帅这种问题,两人只是因为相同的目标才暂时结盟的。
“可以信任。”池帅拖着腿装模作样打电话,又把两个人搬到甲板上,在夜色的掩盖下,那两个人被个黑影带走了。
易昂还想偷看一眼什么人来得这么快,被池帅挡住:“建议你不要看。”
易昂想了想,忍耐住不看,什么好奇心也比不上他找找爸爸重要。
可以信任的朋友丁灵,用符咒把这二人卷起来,连同被害人的衣物证件和通缉单一起,放在了东极岛岛上唯一的警局外,还在犯人身边留下池帅的名片。
是丁灵按照第一次见面时,池帅给她名片样式变出来的。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出来,其中正有江心月。
她跟老马一路追查池帅的踪迹赶到东极岛,正在岛上警局做调查的时候,看见了这两个浑身长蘑菇的人。
看留下的名片和看这手法,确实就是池帅做的。
两人舌头上都长着蘑菇,根本说不出话,警察们翻着大包衣物证件,确认这都是受害者留下的。
“这两个尸体被海浪卷回来了,余下的四个人没能找到尸体,只贴出了寻人启示。”没能找到尸体,应该是当时的浪没往岸上打,把尸体卷进深海中了。
这就一下子解决了几宗失踪案件,还抓到了杀人犯!
江心月立刻抓住机会:“这是池帅做的,余队长能不能在报告里说明一下?”
余队长四十来岁,因为长年生活在岛上,看上去比正常的中年人还更老成些。
“江队长,这个……”余队长有点为难,这对男女有点修为,说不定是看到池帅落单动了杀念,没想到池帅比他们更恶。
“余队长,我也不是请你美言,只是把他做的写上去。”只要能有这一笔,她就有办法可以想,起码在靳远那边有了活动的空间。
“提我肯定是会提的,如实上报嘛!对他有没有就不知道了。”余队长点头,这事儿就算他这边瞒着不报,把功劳算给自己人也不行,肯定是要被说破的,还不如老实报了。
又看了看那两个蘑菇桩,“还真替我们解决了大案子。”
就是手法实在可怖啊。
丁灵确认犯人关押,医疗队来给他们救治,这才回去船舱。
她不愿意跟两人挤一个小船舱,就坐在船上,望着远处的海面。
深夜时分,那海面上突然漾起一阵蓝色的亮光,只是一瞬,光亮又消失不见。
易昂和池帅感觉到异常,走出船舱,易昂白着一张脸说:“明天,我们出船。”
每一次蓝光亮起之后的白天,海面就会空掉一块,他爸爸就在那些掉下去的船只里。:,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