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宿主你正常一点啊!”
眼见着学生们惊吓般地缩成一团, 月川怜才在系统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中回过神来。
他拍拍自己的脸,切换成正常神色。
现在学生们都不愿意接近他, 他便自顾自去开门。玻璃房的门是从外面锁上的, 月川怜翻了翻周围,没找到钥匙,随手摸了根细铁丝轻而易举将其撬开。
“已经没事了。”他对里面的人露出一个充满安慰含义的笑:“出来吧, 警察们在楼下等你们。”
没人动,就连黑子哲也都被周围的小伙伴抓着不让他上前。
月川怜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扭头朝门外喊:“柯南——”
门被打开, 穿着蓝色西装的小孩子探头进来。
他在外面也听得到里面的声音,再一看里面的情形,脑袋一转便明白过来, 露出一个开朗的微笑:“月川哥哥,已经解决了嘛,我们快点下去吧, 大楼里凉飕飕的好冷哦。”
“今天天气确实有点凉,你出来的时候应该多穿点。”月川怜将外套披在他身上,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一下子把小男孩裹着抱起来,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这样好像被人用被子包起来的小猫。”
“月川哥哥!”柯南咬牙切齿。
他可是在帮忙诶,结果这家伙就玩起来了。
“抱歉抱歉。”月川怜不躲不闪地被他用拳头砸了下脑袋,眼睛弯起:“谁让柯南这么可爱。”
他也没把小男孩放下去, 抱着对方往外走, 快要出门时才扭头道:“快走吧,这里的炸弹会有专业人士来处理的。”
可能是因为他和柯南之间的气氛太过轻松, 又或许是想起这里还有一个不知为何没有爆炸但依旧危险的炸弹, 学生们互相对视几眼, 还是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领头的便是红发的赤司征十郎。
虽然他的身高比身边的人矮一些,但明显是领头人物,步伐从容。
想来之前也是因为有他在,所以学生们才没有完全崩溃。
月川怜虽然先走了,但一直听着后面的动静,忽的就听怀里的小男孩问他:“琴酒杀了他吗?”
“你听见了。”月川怜垂眸看他:“估计是个知道朗姆与我不合,想要杀了我邀功的蠢货,按琴酒的性格,大概是杀掉了。”
柯南听到琴酒说话了,那个人被称作卡夫卡,是一种朗姆酒,也就是说是一个代号成员,可却被毫不犹豫地射杀。
月川怜这个人在组织中仍旧有着很高的地位,但按照组织的行事风格,为什么会放他离开?
他的疑问都快从脑袋里溢出去了,可罪魁祸首装着一副听不懂的模样,就是不开口给他解答。
柯南气呼呼地把自己挂在对方手臂上。
月川怜不说主要是因为牵扯因素较多,说起来比较麻烦,更不适合在这种场合下细讲,而且小侦探气鼓鼓的样子怪可爱的。
性格中的恶劣因子蠢蠢欲动,想捏一把小男孩的脸。
还没等他付诸行动,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月川怜往后一看,竟然是黑子哲也。
他们这时候已经走到大厅,前面没有警察,后面又没有走到这儿的学生,倒是很适合谈话。
月川怜把一直挣扎的柯南放下去,对方获得自由后走远了些,像是在给他们一个私密谈话的空间,但那距离很明显是准备读唇语。
算盘打得太明显,不过看在刚刚欺负过他的份上,月川怜不和他计较。
“月川哥。”黑子哲也赶上来,犹豫着叫了一声。
粉发青年还是第一次见面时的笑容,先他一步开口询问:“抱歉黑子,这次将你扯进来了,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那个人只是把我们关在玻璃房里,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做。”黑子哲也摇头。
他能感觉得出来,把他们关到玻璃房的和广播中的并不是同一个人,关他们的人表面看起来还很可怜他们——虽然只是一些虚伪的慈悲。
“我会处理好这些事的。”月川怜弯起唇笑了笑,严肃道:“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我保证。”
“嗯……”黑子哲也犹豫了片刻,还是道:“月川哥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月川怜一怔。
“刚才广播里的声音。”黑子哲也定定地看着他:“我能听出来,有人想要杀掉月川哥。”
月川怜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搓了搓黑子哲也的脑袋:“别担心,那些跳梁小丑伤不到我的。”
他捧起黑子哲也的脸,笑眯眯地道:“哲也这么担心我,我好开心。”
“太近了月川哥!”黑子哲也感觉两个人的额头都要碰到一起了,那双蜜一般的金眸将他装在里面,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而且怎么突然叫得这么亲密?
“放心,我不会出事,也不会让那些讨厌的家伙打扰到你。”月川怜轻声对他道,眼睛弯弯:“我很喜欢哲也,会好好保护你的。”
被放开的时候,一向面无表情的少年感觉自己浑身都热到冒烟,晕晕乎乎地被人牵着走出大厅,交给了警察。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披着小毯子,手里被人塞了一杯热水。
“月川哥……?”黑子哲也迷茫四处张望,却发现对方已经悄然消失在人群中。
“你给人灌迷魂汤的动作很熟练啊。”围观了一切的柯南被月川怜拎着避开警察们的视线,无语吐槽。
“哪里有灌迷魂汤。”月川怜眨眨眼:“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柯南啧了一声。
这家伙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做的哪里不合适……界限感也太模糊了!
“员工那面看来已经救出来了,警察们应该去拆刚刚的炸弹了。”月川怜站在人群外,踮脚往里面看:“效率挺高嘛,看起来他们确实有计划。”
不过这种能够遥控的炸弹,除非犯人不打算动手,不然……
月川怜皱了皱眉,在脑海中暗道:“怎么感觉这一幕有点熟悉。”
“七年前的支线任务。”系统提醒他:“当时萩原研二面对的炸弹便是被犯人重新启动了倒计时。”
“啊对。”月川怜恍然:“还有摩天轮那次,当时连着赶场两次,差点吃不消。”
然后他就把之前没理会的炸弹犯揪出来痛扁一顿,泄愤后才丢给警察。
“这次来拆弹的应该就是他们两个吧。”月川怜摸摸下巴:“看来我当时对他们下的异能力持续的蛮好嘛。”
系统:……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又觉得确实如此。
但是第一次见拯救任务的完成方法是把人救下来后,直接对着对方说“希望你不会死于非命”这种话。
就是仗着自己异能力好用才为所欲为。
当初用光大半能量为月川怜生成了这个异能力的系统愤愤想。
月川怜提着柯南围观时,就见一个人从外面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痛哭流涕:“我要自首,警官,我要自首,快把我抓起来!”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警察们也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按程序先询问了一番,结果发现这真的是安装了炸弹的犯人。
现在这年头犯人都能自己从天上掉下来了?
大家对这件事津津乐道,没人发现外面带着小孩的青年悄悄离开。
“做的不错。”月川怜道。
刚刚还空无一人的路边眨眼间多出一个人,童磨摇着扇子,笑容灿烂:“那我有什么奖励吗?”
“为老板分忧不要总想着奖励。”月川怜摆出一副资本家的嘴脸:“而且总部被人动了这么多手脚你都没发现,这次也就是将功补过。”
童磨的脸色耷拉下去,看起来相当失落。
可惜这里没人吃他这一套。
他们一直往前走,身边的队伍也逐渐壮大。
“今天辛苦你们了。”月川怜道:“就在这里解散好了。”
柯南卡住他的袖子:“月川哥哥,说好的事情你还没告诉我呢!”
“哦对,差点忘记了。”月川怜摸摸下巴:“这个蛮长的,之后我发邮箱给你。”
只要他愿意说就行。
柯南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看来你们谈的还不错。”灰原哀在一旁环着手臂,警告:“黑方与组织其他人不同,但依旧是那面的人,不要太相信他。”
柯南应了一声:“我知道。”
他能察觉得出月川怜对他们没有恶意,但对方确实与琴酒的关系更好,柯南不会把所有希望都放在相信月川怜会永远瞒着琴酒上。
如果可以,柯南并不希望月川怜知道这件事,可惜对方很明显从一开始就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如今也只能与对方合作以求让事情不向最坏的方向发展。
“对了灰原,你那面怎么样,他们真的有那个药的资料吗?”柯南收敛心神,略有些急切地询问。
“没错,我能确定,他们手中有关于的资料。”灰原点头:“虽然不一定完整,但足以加快我对解药的研究。”
如果不是突然出现了爆炸案,她可能都和珠世小姐谈好了如何合作研究药物。
因为被组织和A药的事占据了心魄,再加上犯人已经自首,柯南罕见地没有去探究这次的案件。
与他相反,月川怜很感兴趣。
“犯人之前是这里的员工。”童磨道:“因为女儿患了罕见的病症,没有足够的钱进行治疗,所以想要偷走总部的研究资料卖钱,可惜被同事发现举报,不仅失去了工作,女儿也因为没有及时治疗而去世。”
他慢悠悠地晃着扇子感叹:“真是可悲的人类。”
月川怜皱了皱眉头,略微有些不可思议:“他想要炸总部,难道是觉得同事不该抓他,让他拿研究成果去换钱吗?”
“她患的是不是脊髓性肌萎缩症?”珠世忽的问。
童磨思索片刻:“刚刚他确实说了这个名字。”
“之前我接到过研究所那面的报告,希望开展关于脊髓性肌萎缩症的研究。”珠世轻轻叹了口气:“他们并非对其苦痛视而不见。”
只是一夕间失去一切的人被痛苦与仇恨冲昏了头脑,将复仇的火焰对准了曾经的伙伴。
“真可怜。”童磨流下泪水:“可悲的人类。”
月川怜拳头硬了:“你这语气听着让人真是不爽。”
“我可是发自内心地感到他可怜。”童磨道,他看着月川怜的神色,倒是识趣地没把心中想的其余话说出口。
24
这次的爆炸案也上了电视,不过因为表面上月川怜和紫藤花药业没什么联系,还没人将他和这件事关联起来。
月川怜又恢复躺平,第二天就在本丸的走廊和夏油杰一起晒太阳喝茶。
他一边喝茶一边看支线任务汇总,昨天的爆炸案包含了几个支线任务,从最基础的解救人质到破灭卡夫卡的阴谋。
“总觉得回来后这段日子太过于多姿多彩。”月川怜吸溜一口热茶,感叹:“完全和我的预期不符嘛。”
“因为怜招惹的人太多了。”夏油杰单手端着茶杯,坐姿随意:“如果想要平静的生活,只有完全隐姓埋名才能做到。”
他弯起一个了然的笑:“但是怜并不想那么做。”
月川怜被人说中心思,一口气将茶杯中间的叶子吹到边缘:“如果隐姓埋名,无法和朋友相认,我也会寂寞的嘛。”
但是现在和一些友人相认后,事情也成倍增长起来。
月川怜愁眉苦脸。
“真是贪心。”夏油杰点评。
“人本来就是贪婪的生物,我贪心点怎么了。”月川怜嘟囔,他把茶杯放在一边,一下子从背后压在夏油杰身上:“大家要是都像杰这样就好了。”
青年温热的身躯靠上来,夏油杰的手微乎其微地抖了两下。
他低头望着茶杯,水面的涟漪使那双深紫色的眸产生了轻微的波动。
“如果想让我一直住在这里陪你,单单是朋友的身份可不够。”他微微笑道。
月川怜沉默了一会儿,拉长语气抱怨:“知道啦,真是的,就不能顺着我的话说下去,让我开心开心。”
夏油杰笑而不语。
月川怜一边嘀嘀咕咕他学坏了,一边起身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信息后眨眨眼:“啊……”
“怎么了?”夏油杰看过来。
“昨天口嗨的话好像被当真了。”月川怜捂住嘴,眼睛转了两圈:“算了,应该没什么关系。”
他跳下走廊,朝夏油杰摆摆手:“那我先走了。”
夏油杰看着他风风火火走远,才低头凝视那杯已经逐渐变凉的茶水。
无法抓住的飞鸟,只有想办法让其心甘情愿停留在身边。
月川怜一路小跑出了本丸,探头一看,门口果然停着熟悉的黑色保时捷。
“Gin,你怎么来了。”他假装疑惑地敲开车窗。
琴酒一看就知道他在装傻,冷笑:“自然是来接某个骗子完成他的邀请。”
月川怜:无辜。
“我现在还没有成年呢,不可以喝酒。”他振振有词:“所以……”
话没说完,保时捷的门打开,从中伸出手将他往里一拽,而后车门紧闭,直接开走。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被掳上车的月川怜傻乎乎地趴在对方身上,半晌才震惊道:“在家门口都能被拐卖吗!”
“起来。”琴酒推他。
“我不!”月川怜知道对方不喜欢和人亲密接触,杀手都这样,之前他认识的顶级杀手也不乐意。
不过不乐意又怎么样。
他用力抱着琴酒的腰,还把脑袋也埋在对方胸膛上:“我就不起,有本事你把我丢下车。”
琴酒:……
他额角抽了抽,倒是没用枪顶对方脑袋——主要是这招对月川怜不好使。
从十几年前他就知道自己拿月川怜没办法。
他们僵持在这里,前座开车的伏特加刚刚吓得一脚踩下油门,差点撞到前车的尾灯。
还好他反应及时,没毁掉自己司机的名声。
他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往后瞥,墨镜后的眼睛都睁到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