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做到。
大学期间,季晏清手中的权力逐渐覆盖了属于母亲的那部分,栾安有时候遇见纪惜时会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不过这位严肃的女士还是说:“我年纪大了,接下来是你们小辈的事情。”
她闭了闭眼,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和他在一起……刚开始一定会很辛苦。”
栾安说,如果纪惜时想要走,那时候只需要联系她就好。
纪惜时很感谢她。
后来季氏的慈善事业
全部都是纪惜时在负责,她出色的外交能力受到了很多长辈的赞赏,逐渐扩成了自己的交际圈。
“哎,要是你不是季家的养女就好了。”
“你和季晏清往哪里一站,真是金童玉女。”
每次听见这样的评价,季晏清脸上那种公式化的笑容都会真切很多,然后晚上拉着纪惜时回房间亲密的时候如数家珍一般开始复述这些话。
纪惜时对他很纵容。
起码,不能一个人努力呀。
季晏清在完全坐稳了季氏家主的身份后和纪惜时聊了很久,临近关系的公布,纪惜时不紧张,倒是他担心可能产生的流言蜚语会伤到纪惜时。
季晏清问她,冰岛博物馆的的馆长发来了邀请,要不要再去一次。
纪惜时也有些想念,两人将公务提前处理完,一起出发。
——这里和几年前几乎没有差别。
冰原上的人和动物还是那样的生长方式,山脉和冰川凝视着来去的旅人,它们是时间长河中永久的守望者,记录着每一个瞬息。
纪惜时问:“我好像还没有问你,是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季晏清说:“秘密,惜时。”
如果没有记起过去,他也会爱上她。
结伴而行的两人再次见到了那个少年。
费尔曼的身形抽条了,少年身高逼近一米八,五官样貌有种冰原人有的野性美感,和季晏清完全是两种类型。
不过季晏清站在纪惜时身边显得落落大方,完全不在意费尔曼警惕试探还带着点排斥的目光。
费尔曼小声嘟囔:“姐姐,你怎么和这个笑面虎在一起了?”
纪惜时失笑:“怎么给他起了这个称号?”
费尔曼说那是他的直觉,收获了季晏清轻飘飘的一瞥,这一眼给人极大的压力。
少年立刻收了视线,转而小声埋怨道:“要是我早一点出生,才轮不到他呢。”
季晏清明明都是能掌握季氏,和一群老油条来回推拉的人,今天表现的非常幼稚。
容貌昳丽的青年轻轻搂住纪惜时的腰:“可惜,有我在,她才不会选你。”
费尔曼到底是年轻,被季晏清刺激了好几下,少年转头就跑了。
季晏清勾着唇角,那副不成熟的样子要是让别人看见,肯定要惊掉下巴。
纪惜时笑他:“真是够记仇的。”
季晏清低头:“……他那时候说,没有人爱我。”
他是个极其缺乏名为爱的情感的人,就好像是攀附着大树才能生长的藤蔓,在感觉到纪惜时的爱后几乎失去了理智。
拥有她,让她看着自己,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不应该是那样。
纪惜时愿意在这么多人里选择他,完全出乎了季晏清的预料。
冰岛的风没有冬季那么寒冷,她听见他的声音。
季晏清说:“谢谢你爱我,惜时。”
……
外面大雨,雨水拍打着窗户,非常惬意的声响。
季晏清恍惚间醒来,他看见桌面上堆叠的文件,因为睡得很沉、做了个很长的梦,他好一会儿才从那种状态下脱离出来。
桌上是一份关于季氏新的公益活动的文件,栾安将这些部分全部交给季晏清处理,似乎打算大学期间就逐渐将权力转移一部分。
季晏清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竟然在这样的状况下睡着了。
结束对桌面上文件的审阅之后,外面的雨声逐渐停了下来。
季晏清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清晨六点,雨停了,太阳这时候已经在天边冒了头,天光大亮。
季晏清撑着桌面站起身。
他走到门前,推开自己的房门,正正好好看见站在隔壁房门口的纪惜时。
她穿着运动服,黑色的长发高高扎起,正是要出去晨练的样子。
纪惜时:“早安!”
季晏清站在门口,须臾他说:“介意我和你一起吗?”
阳光在季氏公馆内铺开,纪惜时等着季晏清换好了运动服,他黑色柔软的发垂着,在额前投下细碎的影子,那双浅棕色的温柔眼眸中氤氲着隐秘的情绪。
纪惜时说:“会长,你看起来心情很好。”
季晏清弯眸。
他想,因为昨晚梦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