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三十九章(2 / 2)

宫人们正好在此时,给他送来了观看天幕的小零食……一盘炸鸡,一杯啤酒。

没错,就是炸鸡和啤酒。

王莽来这边之后,饮食上实在吃不惯,只得把无数美食方子丢给了宫人,其中最简单的就是这两样。炸鸡是用汉代胡麻香油搞的,啤酒则是从黄河流域搜集了一些小麦,精心酿造。

王莽随手把方子也分享在了天幕上,心中美滋滋。

他也算是在古代吃炸鸡,ho啤酒的第一人了!舒爽!

……

天幕上的各种学习资料被分明别类收录好,放在了学宫的藏书楼。

陆秀夫在棂星门处,挥毫写下匾额:“台南首学”,字字光辉悠长,气壮山河,苍茫地映着初升的日光。

第一批来自十个部落的数百名土人,很快开始了他们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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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人们脑袋空空,之前什么知识也没有,也很容易集中精神,教他们就像教刚出生的小孩子,难度远低于教导心思复杂的成人。

郑成功颁布了一个奖励制度,从各方面给予这些学生以优待,部落中人羡慕极了,纷纷认定前往学宫是一项超高的荣耀,当即就开始哄抢了起来。

就这般紧赶慢赶,到了第二年,这批学生已经能够熟练地掌握汉语,并且进行简单的诗文创作了。

陆秀夫将众人的教学编写成册,作为课本。

成绩较好的一部分留下继续读书,中下游的直接改编成乡村教师,打发出去,前往各个部落游走,进行大幅度扫盲,顺带宣传一下增长人口的必要性。

宋廷甚至拿出了一大笔基金作为奖励。

土著们:!

还有这好事,生,赶紧生!

一切发展的基础都是人口发展,仅凭当地这么些人,是根本无法开展造船等重工业的。

他们现在只是利用郑成功带来的图纸,小规模地制造枪管火器,虽然在这个时代勉强够用了,但比起什么红夷大炮之类的重武器,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毕竟是海洋远行,不是城池攻防,火器主打的就是一个轻巧玲珑。

郑成功最终选定了两种主要生产的武器,一种是前段可拆卸的复合式火器,当需要使用冷兵器的时候,也可以将火铳头取下,无缝切换成矛锋。

另一种是手持式火/枪,他特意改造了一番瞄准镜,大大提高了命中率。

测试之日,晴光满天,郑成功在远处摆了一堆西瓜,让众人进行射击。

砰砰砰的声音不断炸响,火花冲天而起,星星点点溅满了旷野。

陆秀夫也拿了一支火/枪,模仿郑成功,摆出了一个虽然生疏、却十分标准挺拔的姿势,抬手抠动扳机。

轰。

巨大的声响传来,黑烟在眼前弥漫,陆秀夫等了好一会,还是没听见西瓜破碎的声音。

“……”

小陆相公睁眼看去,只见原地还是一个圆滚滚的西瓜,完好无损,唯有嘴巴咧开了一丝,仿佛在无声嘲笑他。

救命,他这是打到哪里去了?

郑成功快速把西瓜丢进一旁的池塘里,过了一会,因为水压的作用,被西瓜吞下肚的弹药终于彻底爆炸,噗呲,撑开许多道高高的水柱。

“没有彻底爆开,还需要再改进一下。”

陆秀夫意识到弹药事关重大,便将教学事务暂时交给了大学士刘鼎孙,也就是接下来将要留守台湾,坐镇并负责这里一切的人。

他自己则每天扎根在研究工坊里,开始四处捣鼓。

此时,正值岛上酷暑,众人都已经躲进室内,拿出冰块乘凉。

() 陆秀夫研究完了理论,却一个人到外面搞实验,忙得不亦乐乎。

张世杰看不下去,跑来给他撑伞:“君实,你不热吗?”

小陆相公冰肌玉骨,一向不怎么出汗,唯有脸颊因为日光照射,泛起了一丝浅淡的红晕。

“其实……本来不热的,但你一来就热了。”

张世杰顿感委屈:“你这是什么话,我可是放弃了大冰块,专门过来陪你待着!”

陆秀夫只好安抚他:“一会就好,世杰稍等。”

张世杰见他太过于忙碌,只能自己找乐子。

他把伞悬挂在陆秀夫头顶的树梢上,自己则削了一支槐花枝,飞快地打磨成了木簪,雕刻成了一个小狐狸脑袋的模样。

因为他之前已经顺走了陆秀夫的玉簪,导致小陆相公现在只能用小红绳束发,看起来十分利落美观。

张世杰凝眉研究了好半天,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他直接把对方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拆散,整理一番,重新绑了一个……丸子头,插上小狐狸木簪,拍拍手,十分满意地欣赏了好一会。

嗯,真好看,自己真是个天才啊!

陆秀夫做完实验,一抬头,忽而看见了这一抹水中倒影:“……”

什么玩意?

张世杰的手怎么就这么欠呢?

他气得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张世杰立刻举着伞追上去,一边叫道:“你慢点,外面热,快到伞下来!君实,你不觉得这个发型很清凉吗,非常适合宝岛夏日!”

陆秀夫幽幽地说:“没有头发会更清凉,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张世杰:我知道错了,但下次还敢。

小陆相公一连忙了许多日,终于攻克了弹药的稳定性这个难题。

火/枪初步改进后,郑成功认为,实践才是最好的训练,于是派出了几支小队,让他们向周边地区进发,占据一些小岛当作据点。

不少台湾土人也参与了征伐,以及后期的岛上建设。

这一日,大将军刘师勇带着第一批国王蔗糖塑像,和装备精良的若干下属,搭乘远洋航船,开始了前往欧洲大陆的旅途。

众人都来到海岸边为他送行,郑成功递给他厚厚一叠盖了玉玺的纸笺:“收好了。”

刘师勇扫了一眼,见那纸条上写着:“如遇意外人身伤亡,持此凭证从朕处获取赔偿,情况分列如下……”

“如遇货物损坏……”

“如遇财产遭受他人侵犯……”

刘师勇一脸懵逼。

这单独拎出来每个字他都认识,组合起来就不知道是啥了!

见状,郑成功把纸张翻到背面,指给他看:“这是我让陛下写的诏书,你拿好,带去给那些西人。只需要交十万两白银,此后五年内遇上了任何事,都可以找到我们索取赔偿。”

刘师勇险些昏过去:“十万两白银,你确定有人来?”

成功淡淡道:“十万又不多,海上跑几趟就挣回来了。这只是最低一档,如果他愿意出到二十万、甚至五十万,我们可以在他遇见海浪打击、全军覆灭的时候,帮他重新组建团队。”

刘师勇大惊失色:“重新组建团队怎么都不止二十万白银吧,我们岂不是要做亏本买卖?”

郑成功对他微微一笑。

这个笑容委实是骄傲又冷峭,像是冰河连绵之间,大片凝固的冰雪所倒映出的一抹火焰,眼角眉梢仿佛都在说,你还是太天真了。

刘师勇:“……”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感觉很放心了呢!

咱家延平王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事?

天幕前的王莽:“……”

好家伙,延平王连保险都搞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刘师勇出发了,带着身上的艰巨重任,和崖山人对他满满的期望。

这一年年末,大学士刘鼎孙留下镇守台湾,不少军民也决定就此停留在这里,隔海遥望故国,亦有一些人,分散在了他们其他新开辟的岛屿中。

余下的人,重新起航,终抵吕宋。

吕宋曾在洪武五年与中原地区建交,但在此时,仅有一些十分落后的土著部落而已。

宋人在那里进行了一系列同台湾复制粘贴般的操作。

有所不同的是,因为吕宋在后世对汉人十分不友好,屡次大开杀戒,所以当地土人的待遇比起台湾土著,差了不止一个等级。

有许多直接就被转手运走了,送到刚打下来的新地盘开荒。

吕宋金矿丰富,物产众多,提供了丰富的贸易资源,所以,也有一部分土人进入了矿中打工,或者是其他的一些自然资源中进行挖掘。

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里很快建立起了新的学校,使用和台湾一样的课本,并且同样留了人守卫。

台湾、吕宋各自留有一套行政机构,以本岛为中心,辐射下周边一些新开辟的根据地小岛。

现在,就是要剑指澳洲大陆了!

……

前往澳洲的远航并非一蹴而就,而是经过了一条郑成功精心制定的曲折路线。

众人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一路占据新的岛屿,不断进行建设、补给、再出发,就这样耗费了若干岁月,终于航行抵达。

等真正到达澳洲,船上的军民已经多了不少各地的土人面孔,经考试合格后,收编入宋人们的麾下,当作己用。

郑成功的地图在半程,便已告罄。

毕竟,澳洲大陆第一次正式有人登陆,还得追溯到十九世纪初的英国人,他对此地的详情自然是不太了解。

澳洲大陆体量巨大,海岸线漫长而曲折,众人航行了一阵,根本不知道哪是哪儿,只得找了个相对平坦之处先行停船。

刚一下船,就和一双好奇的大眼睛打了个照面!

一坨圆滚滚的毛绒绒……也就是后世所说的考拉,正抱着枝干

坐在树梢上,

慢吞吞地嚼着一块桉树叶。

众人都警觉地看着它,生怕它有什么攻击性。

却见这只考拉,慢慢揪起一片树叶,放入口中,然后……嚼啊嚼啊,嚼啊嚼啊,一切都仿佛进行了特别的慢动作回放,拉的长长长长长。

它终于好像抽空抬头,看了远道而来的众人一眼,光是这一抬头的功夫,就过了足足二分钟,以至于等它终于把脑袋举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默默为它松了一口气。

然而!

很快,这只考拉又把脑袋垂了下去,继续!啃它的桉树叶了!

郑成功:“……”

等了个寂寞,大家居然就看它吃桉树,看了小半个时辰?

陆秀夫:“……”

天呐,我们究竟来到了一片怎样的土地?

假如当地没有土人的话,难道要教这些考拉读书吗?

众人望着远方,一切都是山高路远,重重阻隔,如何能摸得清情况。

“唉,若是我们会飞就好了,飞到天上就能看清楚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会飞?

郑成功忽然来了灵感,立刻看向天幕,迅速输入道:

【南明永历位面.挑战者郑成功】:@大明景泰位面.太子太傅于谦,请问,你那五只会飞的小马宝莉还在吗?

【南明永历位面.挑战者郑成功】:我们想要借用一下。

天幕前的观众们:“……”

什么五只小马宝莉?

哦,原来是之前抽奖得到的商鞅标志物啊。

景泰位面。

因为本朝获得了国运奖励,从此五十年国泰民安,此时,文武百官并无太多事务需处理,状态十分闲适,几乎形同度假。

于谦今日空闲,本打算居家观看天幕,顺带品品茶,看看花,作点丹青,却被景泰帝一纸诏书唤进宫。

于谦:?

朱祁钰把他按在桌前坐下,笑吟吟道:“廷益之前不是说,要教朕弹琴么?”

于谦一想,好像确有此事:“可我并未携琴来……”

朱祁钰施施然一抬手,立时有宫人鱼贯而入,手捧珍品古琴若干,一时间,满室桐木生香,弦上流动着一片山光水色。

“廷益来选一架吧。”

于谦:“……”

原来自家陛下早有准备!

这些琴都是传世名琴,出自大家之手,他一个一个拂弦过去,试了试音色,觉得都没有什么大问题。

某一刻,他拨动了一架琴,其音清冷萧瑟,泠泠似风摇碎叶,雨打芭蕉,心中忽然有一种奇妙的预感:“这是什么琴?”

朱祁钰似乎对他的选择并不意外,沉默了片刻:“这是文山先生昔年的蕉雨琴。”

于谦微怔:“就这个吧。”

朱祁钰是一个做什么都很有天赋的人,于谦也是一位相当出色的老师,所以,本次学琴氛围还是很愉快的

结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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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看见了郑成功@他的话。

“……”

不是吧,彩虹小马还能跨位面传送?

于谦看向朱祁钰:“陛下……”

朱祁钰翻来覆去地研究着小马宝莉卡片,一边不忘把龙井茶酥推给他:“朕来看看,你先吃。”

于谦咬了一口这个酥饼,顿时戴上了痛苦面具。

这东西究竟是谁做出来的,为什么会在点心里放盐,钱塘人吃了真的会想要拼命的好吗!

朱祁钰打量着他的神色,惊奇道:“廷益难道不喜欢么?朕觉得味道很好啊。”

于谦无语了片刻,大约这就是甜党和咸党之间不可逾越的深深鸿沟吧。

朱祁钰:翻车来得猝不及防!

小马宝莉卡片金光闪闪,一看就非凡物,正面画着五匹小马,反面则写着“商鞅标志物”五个大字。

既然随时都可以召唤出来的话,或许在关键时刻,可以作为保命之物。

朱祁钰沉思道:“能不能只给他一匹小马?”

“恐怕不行”,于谦有一种预感,“这五只小马似乎只能一起活动。”

他见朱祁钰眉峰深锁,又温言道:“延平王初到新大陆,若摸不清情况,很容易遭遇风险。我们即便把小马给他,未来遇见突发事件,还可以用獾獾冻结时空。”

獾獾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尾巴晃晃悠悠,看起来可爱极了。

朱祁钰叹了口气,挥袖道:“从汝从汝。”

于谦在心中默念同意,当即,天幕闪过一道流光,卷起了小马宝莉卡片,投入了崖山副本。

最后离开的是一匹粉色小马,它歪着脑袋,使劲盯着于谦,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于谦轻笑着摸了摸它的额头,给它戴了一朵小红花:“去吧,去完成你的使命。”

小马兴奋地嗷了一声,迅速冲了出去。

郑成功:!

彩虹小马们神气活现,飞速出现在了澳洲大陆上,每一只都毛绒绒软乎乎,灵动的大眼睛宛如黑曜石一般,对着他们瞅来瞅去。

“好可爱!”

赵昺露出了一个小马同款表情,飞奔过去,把自己埋在了小马柔软的毛皮上。

陆秀夫笑着向一只白色小马伸出手:“我可以吗?”

小马傲娇地扭了扭,从鼻腔中喷出一道白气,组成了一个爱心的形状,而后尾巴一卷,把他放在了自己背上。

很快,郑成功、陆秀夫、张世杰,还有小皇帝,都骑上了彩虹小马,飘飘悠悠地飞到了半空中,越升越高。

从这里往下俯瞰,澳洲大陆的一切地貌形态,不论是川原陵谷,还是高山大海,每一条河,每一片土,都清晰可见。

小马甩着尾巴,神情欢快,翱翔在蓝天上,把头顶上的云朵捏成了棉花糖,咕噜咕噜吃下。

“奇怪”,郑成功四处张望,

() 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怎么少了一匹彩虹小马?明明应该有五匹才对。”

众人等了好半天,

都没见到其他小马的踪影,碧海蓝天之间,只有一片晴空如洗,天幕如一块巨大的翡翠悬在头顶,澄明欲碎。

陆秀夫疑惑地问:“会不会是你记错了,本来就只有四匹小马?”

郑成功立刻道:“不可能!”

别的他能记错,这个还能记错?

商鞅不就是被五马分尸的嘛,自然是五匹彩虹小马!

天幕前的商鞅:“……”

秦孝公嬴渠梁:“……”

郑延平,你礼貌吗?

众人又等了一会,眼见时间已经无法再拖延,只能先行离去。

郑成功拿着纸和笔,伏在小马毛绒绒的脊背上,记录着下方的川原地貌,尽量如实还原。

他负责写下一切看到的细节,陆秀夫则在旁边作画,快速绘制地形图,张世杰负责……

惊叹不已。

澳洲大陆真的是太美了,风光如画,一派旖旎明丽的盛景。

海天空阔,远望去唯有明净的蓝色深深浅浅,浮动在天地间。大海如悬镜,天幕似丝锦,无数璀璨瑰丽的浪花与白云铺陈在眼前,星星点染,宛似梦幻。

彩虹小马飞得时高时低,甚至有时还会穿过山峰和洞穴。

他们看见……

粉红大海深处,霞光铺开漫天,层云交叠如掌心;

红色的螃蟹横冲直撞,蛮横地占据了整个田野,正忙于搬家迁徙;

深黑色岩洞中,许多的蓝色萤火虫铺满了水面和岩顶,天上地下,都宛如星辰遍布;

大海的尽头,有鲸鱼正吞吐着波涛,水柱高高地喷洒,倒映着满天的赤彩虹霓。

以及众多尚未开发的矿藏,资源,宝物。

……

这是一个几乎没有被人类涉足过的地方,一个只属于自然的世外净土。

张世杰张了张嘴,想夸两句,最后都变成了一句惊叹:“这里太美了!”

苏刘义就比他直白多了:“这么漂亮的地方,合该归我大宋所有。”

郑成功欣赏完了风景,回头又有些发愁起来:“丢了一匹小马宝莉,该如何向于谦解释啊……”

好在于谦并不在意,面对如此让人心旷神怡的海天景色,没有人能真的生起气来。

于谦宽慰他说:“没事,能帮上你们就好,记得把地图给我发一份。”

反正这彩虹小马也只有一次使用机会,没了就没了吧。

小马们驮着众人,继续往前飞行,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观看完了整个澳洲大陆。

期间更是数次停泊,在诸如后世的珀斯、塔斯马尼亚等地,抓捕了一些离家出走的小龙虾、小螃蟹、小扇贝等,让大家一起烤了吃。

苏刘义直呼来对了,这么多物产,以后都是大宋国库里的钱啊!

……

当一切计

划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时,

千里之外的蒙元帝国,

也在发生着一系列事件。

张弘范本以为灭宋之事板上钉钉,却不料功败垂成,直接就被气病了。

历史上,他死于崖山海战之后的第二年,不巧因为这一波生病,很快一命呜呼。

忽必烈准备给张珪升职,让他统领全军。

张珪坚辞不受,决定回乡为父守灵。在他的再二邀请下,邓剡也/回了易州保定的汝南王府,准备教张珪读书。

历史上那些从崖山至京师一路上的事,什么庆功宴、生祭文丞相文、金陵驿道别之类的,自然也是正常发生了。

文天祥如今就被暂时关押在大都的一处馆驿中,即将被转移至地牢。

这一晚,一切都荒凉而寂静。

他独自一人倚在窗前,向远处望去,但见窗外夜空如洗,万里霜天似墨染,燕都的夜色漫长得仿佛永劫,黑沉沉望不见一点光。

他在这里想着故国,想着远方的灯火,与流离的故人。冷风吹起伶仃的衣衫,纤细手腕上镣铐清脆相击,仿佛是一声跌落的轻叹。

陆秀夫等人出海至今,未有只言片语传回。

江钲同样也没有任何消息。

是山水阻隔,音讯难答,还是遇上了什么特殊的灾难,已然不测?

文天祥不知道答案。

但他知道,今日陆上已无一寸之宋土,亦不再有一个真正的宋民。而他,也将在长久的幽囚和刀光剑影中走向最后的死局。

“哒哒。”

此刻,文天祥忽而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响动,但他并不关心,只是沉静地想着心事,深邃的遥夜微光,在他眉目间翻涌成消逝之碧海。

这动静很快就变得轰轰烈烈,不可忽视。

他蹙眉望去。

在一片亘古沉寂的黑色中,有一抹光彩夺目的亮色,自天边飞快地奔来。

那是一只粉色的毛绒小马,一路踢踢踏踏,忽而停留在他面前。

就像一颗璀璨的星辰,一头撞入了他怀中。

文天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