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断胳膊断腿,重的连尸体在哪都找不到。
陆瓷的生活从虚假的步出牢笼开始的一切向光明,到最后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付沧兴残忍的剥夺了陆瓷身为人的权利。
他就连一点点陆瓷与人世间的联系都不留给他。
灰尘尚且漂浮,跟风亲密。
陆瓷连一粒灰尘都不如。
他将陆瓷的人性全部抹杀。
他的手段残忍至极,他杀的不是陆瓷的身体,而是他的精神和灵魂。
到最后,陆瓷的世界只剩下那四个渣攻。
他们敞开怀抱,等着陆瓷的到来。
只差一点,陆瓷就要妥协,直到事情突然败露,付沧兴的阴谋曝光。
陆瓷最后的光灭亡。
他的生命全部只剩下黑暗。
那是付沧兴替他打造的,没有一丝光亮的世界。
是一个就算他站到烈日之下,也感受不到阳光,想到明日太阳升起,就觉得痛苦难耐,无法挪动身体的世界。
压抑到极致,或许就得到了重生。
活在黑暗里的陆瓷,最终酿成了震撼读者的be五杀,将这本书推向了最后的高潮。
苏桥的呼吸声陡然加重。
她低头看向陆瓷,眼中透出惊惧。
不能,不能让付沧兴对陆瓷感兴趣。
苏桥的手覆上陆瓷的项圈,指腹擦过他的腺体,那里贴着隐藏款阻隔贴。
不对,陆瓷今天跟她说,他似乎也发情了。
苏桥微微侧身,低头嗅了嗅。
陆瓷的信息素并未发散出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苏桥神色一凛,转头看去。
付沧兴拿着挑选好的树枝走过来,朝苏桥瞥一眼,“让让。”
苏桥没动。
付沧兴绕开她,走到不远处严宽规定的位置,开始挖坑。
苏桥盯着付沧兴的背影看。
她现在能不能把他活埋了?
“学姐,你在想什么?”
“想他。”苏桥盯着付沧兴,下意识脱口而出。
陆瓷双眸一暗,攥着苏桥的手霍然收紧。
苏桥吃疼,低头看到陆瓷的发顶。
男人坐在那里,昏暗月色之下,他半垂着手,有鲜血从指尖坠落,像悬在落叶上凝结的血色珍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渗入脚下的湿泥之中。
“怎么了?”苏桥一把抓住陆瓷的手。
“不小心被刀割了一下。”男人声音很轻,细长眼睫落下,遮盖住眸中暗色。
苏桥赶紧从怀里掏出止血喷雾,替陆瓷小心翼翼喷了一圈。
这个止血喷雾也叫止血绷带,在伤口上喷一下后形成银色的保护膜。
“怎么这么不小心?疼吗?”
苏桥举着陆瓷的手,一只手圈着他的手腕。
细白纤瘦的手腕,比她粗不了多少。
“嗯。”
“呼呼……”苏桥对着陆瓷的伤口吹了几口气,然后仔细观察了一下。
刚才看着可怕,现在止血之后,伤口也只剩下一个豁开的小口子,不算严重。
“好了,我来吧。”苏桥拿过陆瓷手里的树枝和匕首。
今天绝对不能离开陆瓷半步以上。
耗时半个小时,大家的陷阱终于做完了。
其中一个队员爬到下面去安装圆锥形树枝,苏桥带着陆瓷找到一个高位埋伏了起来。
严宽的计策是绝对行不通的。
他虽然号称自己在军部实习过,但野外生存的经历看起来几乎为零。
他怎么知道自己埋在这里的陷阱一定会有老兵跟失心疯一样自己跳进去?
“喂,你去那边守着。”
严宽恢复过来了,他实在是咽不下那口气。
现在他还是这个队伍的领队。
因为刚才被苏桥进行信息素威压的事情,所以大家对他的服从性已经开始松散。
在这样一座危机四伏的森林之中,蛰伏在暗处的狮群只会服从能力最强的那一个。
严宽为了示威,看中了苏桥挑选的位置,硬是要将她赶走。
刚才他就已经开始不爽了,在众人面前被苏桥身上散发出来的alpha信息素压制,对于现在作为领头人的严宽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啊,好烦的狗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苏桥脾气很暴躁,就跟大姨妈前期一样,一点就炸,不点也炸的那种。
心情好的时候,她或许还不会跟严宽计较,可现在,她的心情因为付沧兴的出现,所以真的是极差无比。
好不容易护了这么多年,以为陆瓷已经脱离了那些变态的视线范围,没想到兜兜转转,居然在这里又碰上了最变态的一个。
“好啊。”
苏桥在严宽意料之外的起身,然后在严宽露出得逞的笑容之时,手中藏匿的匕首划过他的胳膊。
细细长长一条,从手腕开始,一直从手腕到肩膀。
割开衣料,露出里面的血肉肌肤。
一开始,血还没渗出来,后来,鲜血开始往下流,并非那种喷涌而出的流淌,而是慢慢的,慢慢的往下渗,直到严宽的半只胳膊被鲜血浸染。
严宽被吓得面无人色。
林柳对苏桥向来不友好,有一个月,带她去军部的惩罚室里面看了一些影像。
就是如何让抓到的战俘开口。
有一个技能是剥人皮。
那三天,苏桥完全没吃下饭,直到她饿得吐胆汁,挂了半个月的营养液,才终于从那些恶心的影片里解放出来。
“第一次剥人皮,产生了一点失误,抱歉。”
周围传来惊惧的反呕声,然后立刻止住。
苏桥似乎毫无所觉的收起匕首,然后一把拽住比她高出近一个头的严宽,直接拽着往外去。
“跟着我。”苏桥还抽空跟陆瓷说了一句。
陆瓷站起来,乖乖的跟在苏桥身后。
严宽的身体在地上被拖曳,留下一道明显的痕迹和血路。
直到走出百米远,苏桥才将人随意的扔在一处水潭里,水潭里瞬间浮出血沫。
严宽挣扎着从水潭里起身,他呲目欲裂,浑身颤栗。
苏桥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他是我的人,下次你的手,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陆瓷站在苏桥身边,拉过她的手,抽出手帕擦了擦。
“学姐的手又弄脏了。”
苏桥回到刚才埋伏的位置,忍不住又朝付沧兴的方向看了一眼。
付沧兴藏在一处高树上,那树位置绝佳,能看到下面的活动,下面的人却又不能轻易发现他。
“学姐。”
“嗯?”苏桥没有回头。
一只手突然抚上她的面颊,带着柔软湿润的触感。
苏桥的脸被迫挪了回来。
男人声音很低,“学姐在看哪里。”
“没有,随便看看。”
陆瓷低下头,手从苏桥脸上抽离,“学姐,手疼,学姐给我吹吹。”
男人微微仰头看她,声音很轻,带着一股娇气。
颇令人怜惜。
苏桥心头一软,“好。”
因为苏桥在草地上留下的那些严宽的痕迹和血迹,所以很快就有老兵找了过来。
当看到老兵对着血迹小心翼翼的探查,然后掉入陷阱之中时,所有人瞬间明白了苏桥为何要将严宽提到外面去杀。
是为了用严宽的血迹引诱老兵过来。
本来,苏桥是打算用动物血的,没想到严宽自己跳出来,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好不容易抑制住自己暴躁的情绪,苏桥看一眼那个被扎得血肉模糊的老兵,抬手往下面撒了一层干树叶。
“那个,小桥姐,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小队的重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苏桥身上。
苏桥看着这群新兵单纯又愚蠢的眼神,忍不住想到了刚刚进入军营的自己。
苏桥视线上移,朝付沧兴的方向瞥了一眼,“你说呢?”
作为一个隐形人一般生存在小队里的付沧兴突然被call,他侧头朝苏桥看过来,正对上女人那张清冷淡薄的面孔。
这张脸上的表情不多,只有在对着她身后那个长得极其漂亮的男人时,才会露出一点连女人自己都不会察觉到的温柔。
这样的脸如果哭起来,应该很有意思吧。
付沧兴单手遮住脸,脸上的油彩从指缝中透出来,一只眼略过指缝,直视苏桥。
“我都听你的。”
苏桥突然勾唇,她的笑如同昙花一现,印入付沧兴眸中,带着一股与刚才表面截然不同的狡黠。
就像是撕开了表像,对着他露出了一点独属于苏桥的恶劣。
“那你当诱饵吧。”
“小心,别死了。”
付沧兴站在刚刚设置好的陷阱旁边,苏桥双手环胸站在不远处,歪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将手里的匕首递给陆瓷。
“要扎出血量最多的地方。”
陆瓷拿着手里的匕首,在苏桥的目光下,缓步走到付沧兴面前。
苏桥紧盯着付沧兴的表情,手里把玩着枪支。
既然付沧兴要装小白兔,那她就陪他一起玩。
陆瓷身上的信息素遮盖的很好,如果在没有嗅到陆瓷信息素的情况下,付沧兴还会不会对他产生兴趣?
付沧兴垂首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陆瓷,视线从他戴着项圈的脖颈上略过。
黑色的皮质项圈搭配纤细瓷白的肌肤,像一层包裹着脆弱瓷器的铠甲。
“狗项圈不错。”付沧兴突然开口。
陆瓷掀了掀眼皮,原本柔美的面容陡然阴暗下来,像褪去了漂亮外壳,露出尖锐牙齿的野兽。
陆瓷手里的匕首毫不犹豫,猛地朝付沧兴怀中刺去。
“噗嗤”一声,鲜血四溅,染湿了付沧兴的衣物。
付沧兴闷哼一声,身子往后,靠在大树上。
陆瓷单手握着匕首的柄,也不将匕首拔,出来,只是陷在里面,目光盯着付沧兴的脸,慢条斯理地转了转,然后轻启薄唇,挑衅开口,“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