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复因为不敢闹洞房而郁闷,身旁的上官葵也跟着他喝闷酒。
“喂喂,不能闹洞房也用不着这么喝吧?”刘复被他灌酒的架势吓到了。
上官葵摇摇头,远远看着长公主与陆惟给小皇帝敬酒,自己又仰头一杯喝下去。
刘复有种不妙的预感,凑近压低了声音:“莫非你,倾慕长公主?”
上官葵看他一眼:“我的确倾慕长公主,但我喝闷酒不是因为她。”
刘复:“那是怎么了?又跟你爹吵架了?”
上官葵闷闷道:“白芷还远在益州,不愿回来,连我爹也说这样正好,我想去益州找她,我爹却极力反对。”
刘复讶异:“你与白芷不是先帝指婚么,你还说过你不喜欢她的,如今岂不是正合你意?”
上官葵一噎:“我原也是这样想的,但后来……”
后来白芷兴高采烈来与他道别,说自己另有志向,上官葵看着她一步步朝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前行,而他自己只能被困在原地。
他甚至说不清是为了白芷,还是郁闷于自己
不如一个女郎。
难道自己大好年华,就要在长安这等十丈软红之地消磨殆尽了吗?
“你若惦记她,就离家出走,反正你爹也不可能打死你。”
刘复说得稀松平常,想来他也早就做惯了这种事。
“对了,说到远行,待这场婚事过后,我就要去秦州了,长公主让我去跟着杨园办差,算是从禁军平调过去,从文书当起。”
上官葵愣了一下:“你自己想去的?”
“是啊,我觉得不能这样浑浑噩噩玩一辈子吧,总该去做点事情,做好做歹先不说,那陈迳登基了,往后咱们与南朝且还有得磨,殿下说她很需要人才,我蒙殿下救了几回,就当是报恩了,凑个人头先做着也行,反正还有杨园在,跟着那家伙不算枯燥……”
刘复絮絮叨叨地说着,上官葵却听得越发不是滋味了。
转眼间,熟人朋友都有了去处,连女郎都志向远大,难不成他还要继续当个一事无成的纨绔世子吗?
晋国公府头上那块招牌,是祖宗挣下来的荣华富贵,而他侥幸投了个好胎。
可这样的富贵,当真就能长长久久吗?
上官葵正胡思乱想之际,就看见南朝前来观礼的使臣起身说话。
声音之高,一时压住了在场所有热闹。
“臣祁津,奉我朝皇帝陛下之命,今日特来送上厚礼,并有一言命臣转告,还请长公主笑纳!”
所有喧嚣笑语戛然而止,所有目光都望向祁津,好像他头上忽然开了一朵花。
祁津是早就来的,列席其中,与其他宾客一道。
礼单也是早就奉上来的,与其它礼物一道,还未清点入库。
但他现在突然说,有厚礼,还有南朝皇帝的话要转告,这就有点突兀了,更像要砸场子。
然而南朝皇帝与北朝天子地位并齐,现在两国签了协议,又未打仗,祁津拿他们皇帝的名义扯大旗,在场众人还真不能说什么。
公主与陆惟相视一眼。
他们自然知道陈迳是故意让使臣这时候才开口的。
公主当然也可以让人将祁津先拖下去,有什么话过后再说。
但谁知道陈迳会不会一计不成,还有另一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