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钱包,想着他刚给他的那三张大团结。
之前他不是才和自己谈过,说是大了,不能乱花钱,要规定他每个月的零花钱,怎么现在突然给他这么多。
他再次回想着父亲当时的样子,越发觉得,他好像不对。
这到底怎么了?
而陆绪章打发了儿子后,倒了一杯清水进屋:“我让他去买点吃的,渴了吗,先喝口水,等亭笈回来我们就吃饭。”
孟砚青已经穿衣服准备下床了,听着这话,颔首道:“你不用额外给他钱,不要太惯着。”
陆绪章笑了下,之后道:“我看前两天,他不是和同学出去玩吗,好像有隔壁的碧梧?是不是有点什么?他现在大了,肯定花钱多了。”
孟砚青想起儿子那榆木疙瘩的样子,叹:“他啊,还没开窍呢,其实现在不开窍也没什么,就是怕以后——”
陆绪章:“这孩子好像确实没那根弦?也不知道随谁。”
孟砚青淡看陆绪章一眼,有点没好气:“你这个人的风流但凡遗传给你儿子一点,你们大小两个我都不用担心了。”
怎么就不匀匀呢!
陆绪章:“……”
怎么好好的又赖他头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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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候,陆亭笈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觉得父亲待自己格外温和包容,和以前完全不同。
父亲对母亲也比平时细致耐心,甚至吃虾的时候都恨不得帮母亲把虾皮全都剥了再喂到她嘴里。
他疑惑起来,甚至多了一些猜测。
比如父亲是不是生病了,他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这种猜测一起来,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了。
吃过晚饭后,孟砚青过去书房看书了,陆绪章和陆亭笈一起把碗筷洗了,这么干活的时候,陆亭笈忍不住道:“父亲,你没事吧,是出什么事了吗?”
陆绪章看着儿子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淡声道:“没,别瞎想。”
陆亭笈:“哦。”
陆绪章擦了擦手:“不过有个好消息。”
陆亭笈:“什么?”
陆绪章很是淡定地宣布:“你母亲正式和那位霍先生分手了。”
陆亭笈:“!!!”
他惊喜:“太好了,果然是好消息,分得好!”
陆绪章看着儿子那喜上眉梢的样子,道:“也别高兴得太早,她的心思多着呢,还不一定回头又给你找个什么样的准继父,所以你小心着。”
他低声叮嘱说:“别让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有机可乘。”
陆亭笈自然同意。
如果说在霍君宜之前,他还有心故意和父亲较劲,或者说觉得母亲找一个继父也没什么,但是现在,他清楚地意识到男人和女人的事,他下意识就受不了。
受不了有男人用他们的舌头对母亲做什么!
陆绪章:“今晚你母亲估计累了,别让她学习了,你们都早点睡觉。”
陆亭笈:“知道!”
陆绪章好一番叮嘱儿子后,两个人这才过去客厅,客厅里,孟砚青正舒服地躺沙发上看电视呢。
见到这父子两个进来,她瞥了一眼,没吭声。
他们肯定私底下说什么了,也不知道陆绪章怎么和儿子说的。
陆亭笈过来,规规矩矩地坐在孟砚青身边,小心翼翼地道:“母亲,你和霍叔叔分手了?”
孟砚青颔首:“嗯,分了。”
陆亭笈:“霍叔叔那不是挺好一人吗,怎么分了?”
这话一出,陆绪章那眼睛便扫过来。
他知道儿子故意反着说,但这种话总归刺耳的。
陆亭笈拧眉,示意他不要在意。
孟砚青听这话,道:“你霍叔叔人是不错,不过我想着未必合适我。”
陆亭笈凑过去,揽住孟砚青的胳膊:“那母亲,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儿子这一问,对面陆绪章那视线便扫过来。
孟砚青笑了笑,道:“反正好歹让我顺心的吧。”
陆亭笈赞同:“母亲说的是,以母亲的才貌,天底下什么样的男人不是随便你挑吗?我觉得霍叔叔虽然好,但是配母亲还是差一些意思,谁知道他每天刷不刷牙呢!”
孟砚青:“?”
她疑惑,看了眼儿子:“刷牙?人家怎么会不刷牙?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陆绪章却陡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划过孟砚青的唇。
心里却想着,儿子这是还记挂着上次的事,生怕外面野男人唐突了自家母亲。
陆亭笈忙道:“我就随口说说,反正外人嘛,谁知道呢,总担心对方卫生习惯不好!不过他既然和母亲分手了,那就不提他了!”
孟砚青:“嗯,不提他了,都过去了。”
陆亭笈显然心情大好,揽着孟砚青,笑得跟什么似的:“那以后咱们清清静静在家,好好学习,再过几个月就高考了,我们一定都能考上大学!”
孟砚青赞同:“对,咱们母子一起奋斗!”
陆绪章视线似有若无扫过他们母子。
儿子长得快,十五岁,已经是大男孩了,母子两个没什么禁忌,孟砚青几乎直接靠在儿子肩膀上了。
他便提醒:“天热了,你们靠这么近,不难受吗?”
谁知道他这话一出,母子两个一起瞥他:“管这么多干嘛!”
陆绪章微挑眉。
母子联合起来,就没他说话的份了。
陆亭笈见此,顿时敌意横生,越发搂着孟砚青胳膊:“母亲,我们等会好好学习去!”
孟砚青同意:“好,我正有一道题想问问你。”
陆亭笈:“那我们进去,我给你讲。”
一时他看向陆绪章:“那父亲呢?”
孟砚青也看陆绪章:“你先回去吧?”
陆绪章:“我看外面的花应该修修了,我先修剪下。”
孟砚青:“那也行。”
一时母子两个进屋学习,陆亭笈兴致勃勃地给孟砚青讲题,特别有耐心。
不得不说,儿子是很有天分的,他讲的那个思路,另辟蹊径,方法独到,比参考上的方法要好。
孟砚青听着儿子讲题,就见窗外那个人影,有一搭没一搭地修剪着花枝,却是时不时往这边看。
偶尔间一个视线对上,陆绪章眼中是直白的渴望和委屈。
孟砚青便关上窗,不再看他,收敛心神听儿子讲。
心里却想着,他就像一头徘徊的狼,眼看着兔子进洞了,他守在洞口,却是莫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