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过于荤腥的食物一般不会出现在他的餐桌上。
景良途可耻的心动了。
但他还是为了尊严拒绝道:“陛下,臣可不是这么轻易就会被收买的人。”
说着,他还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显得他刚才的话很没有说服力。
萧杞抚额道:“用膳只是其次,朕还有西郡旱灾的事情要同你商议。”
台阶都给到这个份上了,景良途就不得不下了。
他笑意盈盈地转身道:“陛下既然有要事要同臣商议,再拒绝就不礼貌了。”
....
这次,不知有意无意,萧杞这次桌上的饭菜全部都是姝慎喜欢的那些。
景良途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不会因为找不到姝慎,然后就想跟他玩一个替身游戏吧。
这可不兴玩啊。
在春压竹里面,也有过凌霜竹绝食求死,萧杞冷笑着一手端着拿汤水,一手掰开他的嘴,强迫他吃饭的情节。
想到这里,景良途默不作声的拿起筷子,准备自主饮食。
这第一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去夹了一道自己不太感兴趣的菜。
毕竟,他不能让萧杞觉得,自己跟姝慎是同一个人。
萧杞对于美食似乎都不敢兴趣,就没有见他往哪道菜里多夹了一下,颇为雨露均沾的。
这要是将来开了后宫,估计每个爱妃都有受宠的机会吧。
景良途十分欣慰。
吃饭的功夫,萧杞抬眸看了一眼眼前的人。
凌霜竹扶住袖子,吃相很斯文,说话不刺人的时候,看起来也算是温文尔雅,让他想起了那个在暗香斋里,垂眸夹菜,眉眼温和的姝慎。
他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思念又缠绵袭来。
饭后,景良途打起了瞌睡。
原本就没睡好,吃了饭后便更困了。
大概是看见了景良途眼底淡淡的黑眼圈,萧杞坏心眼地拉住他跟他议政,大有不把他耗死绝不结束的意味。
景良途强撑着精神,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颇有一种想把他按在桌子上暴打一顿的冲动。
可惜,冲动只能是冲动。
不知过了多久,关于西郡旱灾这件事终于盖棺定论了。
景良途还没高兴多久,萧杞又继续给他安排任务:“朕知晓摄政王不放心朕一个人处理政务,这一批新呈上来的奏折,摄朕王也帮朕好生看看吧。”
景良途微笑着看他。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想打人了。
他想杀人啊!!!
.....
不知何时起,皇上的书房里有了两张桌子。
一张给摄政王,一张给皇上。
不知为什么,萧杞似乎对于自己的朝政被摄政王插手这件事适应良好,连桌子都给他准备好了。
景良途人都看傻了。
萧杞丝毫没有被僭越的愤怒,甚至还跟他分工:“你负责那一半,朕负责这一半。”
景良途:“......”
你当是小学生分工作业应付老师啊喂!!!
景良途感觉不能再这样了,这太荒唐了,这简直不可理喻,严重影响到了他身为高贵冷艳的反派的自尊。
他咬牙道:“陛下,您这样做,恐怕不妥吧。”
萧杞笑了:“有何不妥,若是摄政王愿意,朕这部分政务也可以拱手相让。”
景良途嘴唇颤抖着想要说点什么,但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颤抖着拿起墨笔,认命的开始批起奏折。
算了,反正迟早要做的。
两个人不说话后,书房变得格外安静。
今天在朝堂上自己给了萧杞一个下马威,下朝后萧杞就用这种手段折磨自己。借着请他吃饭的理由喂他吃毒就算了,现在还剥夺他午休的权力,让他最困的时候过来批奏折。
萧杞,你可以的。
套路玩的真深啊。
最可气的是,景良途自己一个人批的时候可以不顾及人设,就算是哈欠连天也不会有人看他。
但现在不同,萧杞跟他共处一室,而且神清气爽,气宇轩昂,笔下如有神,一会批一箩筐。
景良途拳头硬了。
气势上,他绝不能输!
两个人就这样暗暗较劲着,工作效率激增,批阅的时间整整缩短了一半。
快要批完的时候,景良途抬眼看了看萧杞。
他眼睫轻垂,眉眼锋利。看到一处的时候,他的嘴唇紧抿着,目光严肃,似在思考,眉宇间已经不见少年时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威严的帝王气。
漫长的历练之下,他确实长大了不少。
但是,为什么之前看他的时候,他的手里会捧着一本《春压竹》,而且看起来还似乎津津有味呢。
看到世人这么编排他们,他的心里又作何他想呢?
看完那本书再跟他共处一室,他不会觉得恶心么?
一连串的疑问充斥着他的胸膛。
越想越觉得疲惫,景良途感觉自己困的快睡着了。
他干脆直起身来,在书房里闲走几步,装模做样地在书架上找书。
一排排的书目看得他眼花缭乱。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一本让他眼前一亮的东西。
《春压竹》!
不,不只是这么简单。
这本是,《春压竹》(第二册)啊!!!
没想到萧杞跟他一样追连载啊!!!
但是上次看后记,这第二册还没有写完啊?
系统:【古代的信息不发达,第一册的后记写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好多月前的事了。】
原来如此。
这就是传说中的——你以为作者还没有写完,其实作者他已经完结了。
天底下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是吗?
要知道,这本《春压竹》的作者非常会断章,他在第一册的末尾居然卡在了凌霜竹落在同样肖想他身子的男人手里,被绑住手脚,言语羞辱。
凌佑能不能成功将他救出来,全在下一册了。
嘶,有点抓心挠肺。
景良途没忍住,伸手想去看上一眼。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书封的紧要关头,一只手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截胡。
触到那人冰冰凉凉的手腕时,萧杞心中一怔。
他怎么跟姝慎一样,体温这么低。
突然被人抓着,再加上景良途原本就心虚,一时之间,还真没有把他甩开。
“陛下这是...怎么了?”
萧杞目光深深地看着他,只简单地命令道:“不许碰。”
可景良途现下已经从那种心虚中回过味来。
不对啊。
萧杞又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过这种书。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的人,是他!
想到这里,景良途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来。他慢慢拨开萧杞的手,挑着眉,明知故问道:
“怎么了陛下?这书房里的书,臣难道,还看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