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良途的脸很烫,发着烧开始说胡话:“要不是你是主角...谁救你,还...还给我喂毒药...混蛋,白养了。”
萧杞的动作一僵。
他撩开景良途汗湿的额发,凑近着问他:“谁给你下毒?”
这些年来,宫中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御膳房的人已经在萧杞的操作下换成了自己的人。
虽然讨厌,但是他也从来没有动过要在凌霜竹的饭食中下毒的心思。
就好像本能在提醒他,倘若他这样做,自己一定会后悔。
看着景良途在烧得意识不清中也委屈的不行的模样,萧杞没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
景良途以为这混蛋明明给自己下毒了还不承认,一点君子之风都没有,更加憋屈道:“我要是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意识浑浊,半梦半醒。
他感觉到好像有人在吻他。
“你死不了。”
“或者,我陪着你。”
....
“陛下,今天行凶的人属下已经查清楚了。”许朽站在萧杞的面前,恭敬道:“那是之前被处死的户部尚书的儿子,他逃了出来,混入宫中,一心报复,这才会在众人疏忽之际,诱陛下出去,设了套。”
萧杞全程看着景良途,头也没有抬过。
“朕知道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记得处理的干净点。”
“是。”
看着躺在床上的摄政王,还有这半分钟不敢懈怠的陛下,许朽看不懂。
不久前,他们不还斗的水火难容么?
不过这种事情他也不敢问,他也不敢说,只能匆匆地退了出去,尽量给他们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萧杞的目光在景良途的身上,一刻也不曾离开。
这个生病的时候还是像几年前那样,意识不清的时候,整个人特别乖巧,像猫儿一样,缩起了爪子,没有一点防备。
萧杞暖着他的身体,心中无比动容。
这样的时刻,他已经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从分别的那一天开始,他对这个人的思念就从未停止。
他不明白姝慎为什么会改名换姓地同自己作对,也不明白他怎么就变成了自己的敌人。
但是有一点从未变过。
那就是无论他是谁,自己对他的心意都不曾变过。
不知过了多久,景良途慢慢从睡梦中醒来。
他没有想到,自己睁开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萧杞。
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因为发烧,他的喉咙非常干燥,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水。”
他半眯着眼睛,没什么精气神。
他身边的位置突然动了一下,萧杞伸手去给他拿桌子上的茶杯。
景良途终于感觉到了不对。
为什么萧杞刚刚跟他待在一张床上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
景良途清醒过来之后,整个人吓得坐了起来,目光警醒地看着萧杞。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可是这个人怎么连神情态度全部都不一样了?
不会就因为自己成为了他的救命恩人,所以他对自己的态度改观了吧?
但是,作为一个龙傲天,就算被对手给救了,也不会摈弃原则地跟他躺在一张床上吧?
这也过于亲密了吧!
景良途捞起了被子,目光失措地看向萧杞,看起来像是差点被轻薄的良家妇男。
萧杞将水递到了他的唇边,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能自己喝么?需不需要我来喂你?”
景良途接过萧杞递来的茶杯,仰起了脖子,战术喝水。
他缓了缓,还是切换到摄政王的口气,表情肃穆,对萧杞耳提面命道:“今晚的事情需要彻查,不可轻视。”
萧杞知道他事到如今还打算瞒,抿了抿唇,还是顺着他的话道:“你放心,我已经吩咐下去,凶手很快就会付出自己应有的代价。”
景良途点点头道:“如此便好。”
....等等。
他反应过来了什么。
萧杞刚刚对自己说话时,为什么不用“朕”了。
他抬起眼睛,对上萧杞清澈的目光。
眷恋,痴缠,珍视。
他反倒紧张了。
萧杞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好像在酝酿着什么。
景良途垂下眼睛,有些不敢看他。
萧杞靠近了他,目光带着些许期盼:“姝慎,看着我。”
景良途愣了愣,手指揪紧被子,掩饰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萧杞垂下眼睫,目光中汹涌着某种情绪。
他没有再给他逃避的机会,紧盯着他,像是一头要将人逼至绝路的恶狼。
这是这匹恶狼的眼神,比他这个被逼至绝路的人还要可怜。
“如果刚才那个叫法不能让你安心的话,那我教你凌霜竹。”
“我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他的眼睫轻颤,像一只被丢掉了的落水狗,神情哀伤。
“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到底还认不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