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多年没有见过他这样虚弱的样子了。这一刻,他无比想回到暗香斋的那一天,在自己问他是不是真病的时候,他笑盈盈地告诉自己,他是装的。
只是现在,这个人有多难受,应该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许久没有听到来人的回应,景良途皱眉道:“添茶。”
意识到有一点蹊跷,他抬起眼,发现来的人哪里是什么仆人,而是当今最尊贵的人。
“萧...萧杞?”
他怎么....
萧杞的表情很不对劲,眼底藏着一抹压抑的情绪,也不知是怎么了。
总不会是因为他把小世子送回家吧?
这时候,外面进来添茶的侍从才姗姗来迟,看见萧杞后,紧张地行礼道:“陛下。”
这两个人本来就不对付,不知道眼下来凌府是吵架的还是来找麻烦的?
萧杞冷硬道:“愣着作甚,添茶。”
“是。”
几分钟后,景良途终于如愿喝到了一口热茶,润了润嗓子。
相应的,房间又变成了只剩他们两个人。
景良途的心境也平静下来,淡定道:“陛下来找臣,所为何事?”
萧杞忧心地看着他:“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景良途端茶杯的动作迟疑了一瞬,轻笑道:“多谢陛下挂怀,臣很好。”
萧杞目光沉甸甸地看着他:“凌霜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景良途的手指紧了紧,指尖泛白,脸上的笑容也那样的不自然,眼底掩藏着复杂的情绪。
“为什么这么问?”
景良途抬起眼眸看他,唇边已没了笑意。
他不会知道太后让自己杀他的事吧。
这种事情他也是刚刚才知道,萧杞不至于现在就气哄哄地要来找他算账吧。
萧杞没有说话,周身气压极低,像是随时都会扑上来的豺狼虎豹。
景良途被他看得有一点心虚,缓缓垂下眼睫,目光逃避。
突然,他的肩膀上感受到了一股力道,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唇上一温,后脑勺被人按住,被迫感受这个不容拒绝的吻。
火热,腥甜,强硬,无法反抗。
景良途愣了一瞬,终于理解了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杞在吻他。
这个信息量太大,景良途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应该做些什么?
推开他...还是如何?
景良途的手指攥紧,手背上青筋泛起,紧张无比,一时之间竟忘记了反抗。
萧杞吻完他后,还不罢手,而是执拗地看着他,将他抱在怀里。那神态,竟让他想起了以前自己的领居红着眼睛,苦苦哀求老婆不要走的模样。
他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联想?
萧杞不容置疑道:“别再瞒我了,你是凌霜竹,是姝慎,也是我爱的人。我在意你难不难受,痛不痛苦,也不想看着你背着我,一个人偷偷舔伤口。”
景良途的身体微僵。
他果然都察觉了。
但景良途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姝慎。”
萧杞红着眼睛看他,委屈的像一只大狗:“你真狠心。”
景良途:“......”
萧杞只管耍无赖:“不管你怎么否认,这就是事实,无法更改。”
景良途:“......”
这孩子怎么还来硬的呢?
景良途想张口辩驳几句,但是一张口,话没说出来,紧随其后的便又是嘶声裂肺的咳嗽。
这次的症状很严重,景良途的手巾上见了红。
萧杞脸色立刻变了,他轻拍着景良途的脊背,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比他年幼时快要被刺客杀害时还要紧张。
他不忍心从这个人身上看到任何的痛苦。
如果可以,他希望全部由自己来承受。
景良途将手巾收了起来,看着萧杞紧张的要死的表情,嚷嚷道:“咋滴?没见过牙龈出血啊?”
萧杞:“......”
真没见过。
他简直要气笑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把我当傻子耍。”
景良自知理亏,心虚道:“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就算死了你也管不着我。”
“是吗?”
萧杞被景良途这种死活都无所谓的态度气得牙痒痒。
他阴沉着脸威胁道:“如果你敢死,我就在你死之前把《春压竹》里的事情全做一遍,然后昭告天下,告诉天下百姓们,堂堂摄政王,他是如何像书里一样,日夜被我玩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