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鹤戚知道,对何胥来说,那家人绝对给他带来了不可估量的伤害。
但是在给那个女孩蛋糕的时候,他看起来却那样的温柔,又或者说是宽容。
眼前这个面若冰霜的男人,真的很复杂。
可是,不知为何,他现在不受控制地想离他更近一点。
确认完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景良途默默放下了心,于是转身准备去卧房睡觉了。
酒店的地面每天都擦的噌亮,犹如冰肌玉肤一般,十分光滑有光泽。
但是,一件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景良途走路的时候突然被一个砖缝给绊倒了,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毫无预兆的向前栽去。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冒出无数个想法。
夭寿啊!社死啦!!!
还没等他感受到疼痛,一双手突然接住了他,他的脸没有摔在冰肌玉肤的地板上,而是摔在了一个坚实宽阔的胸膛。
与此同时,他听到了身下的人后背撞在地板发出的闷响。
景良途抬起眼睛,散乱的额发遮在眼前,挡住了一些棱角,让他此刻看少去,少了一些清冷,多了几分稚气。
是那种带着茫然的稚气,因为人在最最紧张的时候,往往会卸下伪装,露出最真实的自己。
景良途懵了一会才想起现在的处境,连忙从毕鹤戚的身上坐起。
眼下的画面十分的尴尬,甚至可以说是不伦不类。
他,景良途,一个高冷成熟的男性,坐在自家养子的身上,浴袍松垮,香肩半露,袒胸露腹,伤风败俗。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如果不是要维持最后一丝人设,裹好最后一层遮羞布,他一定会找个东西蒙住自己的头,然后抱头鼠窜,大呼完蛋。
于是毕鹤戚就看见,他那个清冷严肃,从来没有跟他讲过一句好话的养父,脸上肉眼可见的红了。
原来,他也会脸红。
毕鹤戚真的很少看见养父害羞的一面,很少很少。
他想看更多。
鬼使神差的,他起手来,试图将这个从来都没仔细瞧过的人,拉下高阁。
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触碰到,那个脸红的要命还强作镇定的人便立刻从自己身上站起来,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慌乱,跑回了卧室。
毕鹤戚留在原地,今天是他第一次真实的注意到,被无数人夸赞过皮相的养父,究竟好看到什么地步。
*
“你真的很有天赋。”
之前毕鹤戚碰见的男人原来是一位军方的上校,最近他们队伍急需人才,于是上面就让这位上校用自己的方式到各个地方想办法寻找那种天赋异禀的孩子。
毕鹤戚显然就是那个天赋异禀的人。
他对于战舰的了解仅仅是从市面上一些粗糙的书籍中获得的,但是他却可以举一反三,又有超强的动态视力和反应能力,最可贵的事,他小小年纪就可以计算出模拟战斗敌人的攻击轨道,从而做出最有效的判断。
上校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他:“你真的很有天赋啊,想不想来我们军校念书,我们这里毕业了福利高,待遇好。不过我们军校是全封闭式管理,扣留一切电子设备,四年基本都不能回家,这是一个小小的缺点,不过你放心,有什么信件我们会帮忙转达。”
毕鹤戚听了,面露难色。
上校:“有什么问题吗,是家里那边不同意还是?”
毕鹤戚道:“其实我最近觉得,我父亲似乎被人欺负了。”
上校有些意外:“怎么说?”
毕鹤戚:“我算是他收养的孩子,我父亲的相貌特别出众,但是身上又有软肋,于是就有人对他有了不好的想法。”
上校思索了一会,说道:“情况我了解了,如果你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我会帮助你的。不过军校的事情你一定要考虑一下,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重要的人。”
毕鹤戚沉默了一会道:“谢谢您,我会考虑的。”
*
第二天下午,景良途对于自己的研究策划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
或许是因为以前当总裁的斗志被激发了起来,不服输的劲头告诉他一定要拿下这笔资金。
为了提高胜率,段英提前订好了餐厅,想邀请他们未来的天使投资人吃饭,虽说饭桌上不谈生意,但是能联络一下感情的话,到时候心里就有一架天平。
景良途跟在段英后面,看他如何话术精湛的跟资方找话题。
这些事情其实景良途也擅长,但是为了凹人设,他只能走在后面当一个安安静静的花瓶。
他们走进长廊里,何希从隔壁包间里跟何迟一蹦一跳的出来,开开心心的踩格子,一抬眼,同景良途的视线交汇。
小姑娘一见他,眼睛一亮,大喊道:“漂亮哥哥!”
一直将目光放在小何念身上的何迟还以为她是交了什么新朋友,听到她这样兴奋,便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当他看清眼前的人时,怔住了。
他的声音是那样难以置信:“...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