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良途猝不及防,浑身一激灵,手上的相框重重砸在地上,相框上的玻璃碎了一地。
景良途本能的俯下身去捡,但是手指却被锋利的玻璃碎片给割出了一道口子,血珠子顺着白皙的皮肤滑了下来,滴落在了地上。
这一幕来的太意外,景良途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一地的玻璃碎渣,还有他留下的血迹。
最糟糕的是,他的血滴在了那张照片上,模糊了他“爱妻”的面孔。
“它...碎了。”
景良途赶紧拨开那些玻璃碎渣,拿起他“爱妻”留下的照片,试图将上面的血迹清理干净。
但是被手指一抹,那血迹反倒被晕开,在照片上留下了更加不堪的红色印记。
景良途:“......”
这个状况发生的太突然,景良途已经完全愣住了。
“手怎么样,快拿过来给我看看。”
一阵急促的声音将他唤醒,他才意识到刚刚进来的人竟是邬倾。
“少爷啊,我没事,小伤而已。”
景良途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演出了那种既悲痛欲绝又故作坚强的感觉,展现出了五彩斑斓的黑的演技。
邬倾目光严肃的看着他,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放心下来多少,语气带着恳求和命令:“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不要伤害自己好吗?”
景良途心想:虽然现在说是这么说,但是将来估计最想将我给鲨了的人是你。
但是表面上,景良途眼睫轻颤:“好的,少爷,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因为我的事情影响到工作的。”
邬倾的声音微怒道:“我在意的不是你会不会影响工作,我担心的人是你!”
景良途表情微愣,随即又露出淡淡的笑容:“少爷这么说,我很开心。”
邬倾抬起景良途的手自己检查了一番,发现那道口子割的很深,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我去帮你处理一下。”
景良途有点意外:“少爷还会这个?”
邬倾却已经熟门熟路的从家里找到了医药箱,又让景良途乖乖坐在床上,自己拿棉签和消毒水帮他处理伤口。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景良途觉得这一幕莫名有些温馨。
他想起了什么,对着邬倾问道:“少爷,如果你哪一天我的腿坏了,不能走路了,你会怎么办?”
景良途想起了以前自己闪到老腰,生活难以自理的时候,白逸是怎样既嫌弃,又小心的照顾他的。
景良途的目光闪烁着:“你会觉得我没用了,想将我丢掉吗?”
邬倾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语气不知是认真还是玩笑:“如果那样的话,我会很开心。”
景良途有些意外:“为什么?”
邬倾抬起眼眸看着他:“因为行动受限的话,你就再也跑不掉了。”
从邬倾的这句话里,景良途莫名感觉到了一种很强烈的执念。
深知这个话题不能再深入下去,否则可能会一不小心往一个很危险的方向飞奔而去,景良途转过头来,重新盯着那一地的狼藉。
邬倾这个年纪,语气就已经很霸道了:“时间可以让人遗忘一切,只需要再过一段时间,这件事带给你的伤痛便不会那么深了。”
“至于这段艰难的时光,我会陪着你。”
看着邬倾认真的神色,景良途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大概主角也就现在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了。
等他们反目成仇的时候...
嘶。
景良途简直不敢细想。
但是,起码现在他可以恭恭敬敬的说上一句:“谢谢少爷,这个家有您的存在,真的是我最大的幸运。”
...
在景良途看不见的地方,邬倾的能力正在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迅速提升。
与此同时,他的身高也长了不少。
这样的成长速度,有些时候别人都要觉得他是不是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病秧子了。
不过人的固有认知还是很顽固的,甚至有些时候,心理阴暗的路人还在私下里议论这是不是少爷最后的回光返照。
景良途看着邬倾的成长,知道有什么事情正在他身上发生。
主角嘛,龙傲天血统马上就要觉醒了。
而景良途除了每天尽心尽力的工作之外,就是时不时地从窗户那里看看外面灰蒙蒙的天,颇有一种人鬼情未了,天下最远的距离莫过于生与死的情怀。
伤心是伤心,但是他的每一样工作的完成的格外出色,没有因为这种情绪而出过一点差错,外加邬权和邬倾两个人的求情,公爵索性也就让景良途继续留下来工作了。
至于为什么不影响工作,完全是因为他根本一点都不难过。
唯一担心的,是担心有朝一日这个谎言会不会被戳破。
只是该做的面子工程还是得做。
晚上,关灯,四周凄凉。
该思妻了。
景良途:“系统,实不相瞒我哭不出来。”
系统:“没事,我给你准备了一百部爱情悲剧题材电影。”
景良途:“......”
谢谢你,栓Q。
看着泰坦尼克号慢慢沉了下去,景良途表示自己快哭瞎了。
“呜呜呜,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呜呜呜。”
系统同样泪目:“是啊,呜呜呜。”
景良途:“你的泪点为什么这么低啊呜呜呜。”
系统:“你的也很低啊,呜呜呜。”
景良途:“呜呜呜,你不懂,我的爱情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在下也想尝尝爱情的苦。”
系统哭的也惨:“呜呜呜,你不懂,我想当年爱上了一串高冷无比的代码,当时我还是个纯情的系统,那时候它还愿意叫我小可爱,但是跟着宿主们任务做多了,我变成了一个变态的系统,这导致它现在认不出我的代码了,呜呜呜。”
景良途:“原来你知道你变态啊。”
一人一系统哭的忘我。
晚上起来,路过景良途房间的邬倾正想知道他睡了没有,就听见从他的房间里传来了轻轻的啜泣声。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久久地站在了景良途的门前,眼眸深邃,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