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景良途的目的并不是这个,他的目的恰恰相反,是让邬倾亲手将自己解决掉,那么这个世界才能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这样不就跟他的任务完全相悖了嘛!!!
听到这样的许诺,景良途慌得一把将邬倾推开,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心中凌乱不堪,烦躁不已。
为了逃避这个问题,景良途背过身去,思虑良多。
他闷声道:“等你真的将你说的事情做到再说吧。”
邬倾认真道:“好。”
好你大爷!
景良途烦躁地一把抓过被子蒙住自己的脸,不想再看他。
月光照在床上,将邬倾的身子淹没在黑暗里,像是一条无形的三八线。
想触碰却又不敢触碰。
他能感觉到,夏塔现在并不开心。
或许仇人必须自己手刃才能感觉到快意,所以邬倾特意将自己留给了他。
在夏塔提出一起休息时,邬倾想过自己可能活不过今晚,但他还是欣然赴约。
毕竟生命的最后能死在这个人的手中,那也算是死得其所。
唯一遗憾的就是,他想再多看他一眼,再跟他多说些话,再跟他多相处一些时日。
邬倾只能笨拙地寻找话题:“你在哪个组织的时候,有什么想要解决的人,也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一并解决。”
比如,那个曾经想要染指你的人。
邬倾只要一想起来夏塔身上曾经差一发生那样的事情,他就差点抓狂。
他试探性地问道:“告诉我好吗?只要你想让那个人死,我就一定能帮你做到。”
景良途心情很乱,随口道:“没有。”
邬倾拧眉道:“夏塔。”
景良途猛地掀起被子,从枕头下面翻出他的刀来,抵在邬倾的脖子上,冷声道:“再说一句,我就送你升天。”
他的刘海挡住了额头,唯一露出来的一只眼睛里面有冷光闪烁。
景良途已经决定了。
既然要彻底激怒他,那么他就要自己先代入角色,让他看见自己最难缠,最放肆,也最恶毒的模样。
景良途注意着自己的力道,没有真敢下死手,而且他知道在这个时候,邬倾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制服他。
景良途好笑道:“我在那里过得怎么样,你不需要知道,少爷,虽然你在邬家不受重视,但是被视作废物的你其实被保护的很好,我跟你不一样,我的手是脏的,血是脏的,或许连身体也已经污秽不堪,怎么,你想不想尝试一下,或许,我也可以献身给你玩玩?”
邬倾眉头紧皱:“夏塔,你不要这样作践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人敢拿你怎么样了。”
“....或许吧,但是邬倾,很多事情不是不会发生就可以当做已经过去,我这辈子的意义就是为我的父母报仇,除此之外,我的人生并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看着景良途的歇斯底里,邬倾眼眸轻颤。
他最害怕听到的,就是从这个人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这让他感觉到他将自己推的很远,想要在一切解决之后从这个世界消失。
虽然他能轻而易举地决定在自己做完一切之后就将自己的命交给他,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那就是夏塔也是抱有着同样的想法。
他似乎并没有打算在报完仇之后去享受自己接下来的人生,而是对这个世界感到疲倦,想要一死了之。
替父母报仇就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后一丝执念。
这个认知仿佛一击重锤将邬倾彻底砸醒,他知道倘若自己什么也不做,那么他这些天来所做的全部努力也将会付之一炬。
这种恐惧在邬倾的心中愈发放大,以至于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威胁的话已经脱口而出:“你不能死,因为我的手里,有你在乎的人。”
景良途挑眉:“我哪里有什么在意的人?”
邬倾的脸色却镇定了下来,他对景良途道:“K和柳音,你应该认识吧。”
此言一出,景良途的表情果然变了。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邬倾目光幽暗地看着他:“他们以为你死了,所以不知死活的来到了我的家里,被我轻而易举地逮到了。”
景良途:“.....你现在这是要威胁我吗?”
邬倾坦然道:“是。”
景良途慢慢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刀”。
他目光凌冽地凝视着邬倾,嗤笑道:“你想做什么?”
邬倾的脸上露出笑意:“现在,把那东西放下,然后乖乖躺好。”
一个不算明智但是绝对有效的决定在他的心中慢慢成形。
他相信夏塔的执着,也相信他渴望复仇的决心。
同时,也相信他心中炙热而汹涌的仇恨。
所以他也明白,只要自己这个罪大恶极的仇人还没有死,夏塔就会留在这里陪他耗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