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着点,晃眼。”
是邬倾,他居然赶来了!
好快的速度!
难道刚才邬权往那个方向看,正是因为他看到邬倾往这边赶来了。
那么那个“他”的意思应该是,他想报复的目标只有邬倾。
他是如何知道邬倾一定回来保护自己的呢?
那个崽子的爱就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当那剧烈的动静慢慢平息以后,景良途的喉咙上下吞咽了一下,他颤抖着眼睫,慢慢地拿下了邬倾挡住他视线的手。
接着,他眼睁睁的看着当爆炸的余波消失,一切风平浪静之时,那道蓝色的屏障就像是碎了的拼图一般一片片凋落,而且他意识到,邬倾之所以拿手挡住他的眼睛,是因为他现在的脸色苍白,形容虚弱。
那一刻,景良途突然想明白了邬权的目的。
如此近距离地爆炸,如此强大的威力,就算是邬倾,精神力也会受到一定的损伤。
他想起了邬倾之前告诉他,只要伤到了他的精神力,想要刺杀他,就会变得易如反掌。
换句话说,邬倾可能会死。
之所以选择用自己来对付邬倾,完全是因为邬权把自己当成了诱饵,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在他的身上!
想清楚这一切后,一股后怕从脊椎传入大脑,他的双手竟颤抖起来,心中被“邬倾会死”这个猜测给震慑住了,他感觉喉咙仿佛被绞紧,好像自己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威胁,甚至胜过他自己。
景良途感觉自己的头脑从未如此飞速的思考,就在邬权准备继续动手时,他目光一滞,眼前的景象让他震然——
夏塔居然不知何时拾起了一块锋利的碎片对准了邬倾的脖子,目光凌冽而冷静。
不会吧?
邬权脸上的笑容愈发地狰狞,眼中浮现几根血丝,对着邬倾歇斯底里的嘲笑道:“想不到啊,在你最虚弱的时候,最想杀你的人居然就在你的身边!哈哈哈哈,我怎么忘了,我们都是他的仇人啊,哈哈哈哈!”
邬倾看着眼中的杀意暴露无疑的景良途,觉得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意料之外是因为,他原本天真地以为夏塔至少对自己可能有一点点的心动,哪怕就一点点。
意料之中则是因为,他从知道夏塔的真实身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要被他亲手杀掉的准备。
可是当这一切真实地发生在他的面前时,他还是心痛了一瞬。
不过,没关系。
如今只不过是时间到了,他荒诞而又可笑的美梦终于要结束了。
仅此而已。
景良途目光冷漠地看着邬倾,笑着对邬权道:“确实要感谢你,他实在是太强了,我费劲心思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邬权的眼中带着兴味:“既然如此,我倒是不介意将这个动手的机会交给你。”
毕竟,被你杀死,应该比被我亲手杀死要更让他痛苦百倍。
这才是最好的报复!
景良途冷声笑道:“多谢。”
虽然精神力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但是现在的邬倾尚有反抗的余力,但是对手是夏塔的话,他做不到出手伤他。
既然如此,就干脆放手,让他做他想做的吧。
邬倾闭上了眼睛。
就在景良途扬起刀锋时,预想中的刺杀并没有出现,一个造型奇怪的球状物猝不及防地朝天空飞来,下一秒,一团颇为刺鼻的烟雾将邬权淹没,那刺激性的气体让邬权无法视物,阵阵的咳嗽声从烟雾中传来,最后只剩下一句需要被消音的破口大骂,可见内容之脏。
....
景良途带着邬倾一路回到了宅邸,此处防卫森严,难以攻破,邬权之所以想要将邬倾引诱出来而不在此处了结他也正是因为如此。
当危险摆脱之时,景良途敏感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整个人靠着墙壁滑了下去,嘴角却浮现出了胜利者的洋洋得意。
幸好他在买材料的时候看见这个小玩意还挺有意思的,于是顺手买了下来,虽然价格很贵,但是因为用的是邬倾的钱,他一点也不心疼。
没想到最后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场,也算是物有所值,不,那叫物超所值!
景良途急促的呼吸终于平复下来,抬起眼眸条件反射地想要跟邬倾邀功,就看见他正目光深深地看着自己,眼底藏着他看不懂的情绪,看不出悲喜。
怎,怎么了?
是因为之前自己装作要杀了他的样子,吓到他了吗?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现在来找他算账吧,他当时也是以大局为重,如果不这样的话,怎么可能如此顺利地坑一把邬权那小子呢?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凹好他反派的人设。
景良途嘴硬道:“别误会,我只是不想在那种情况下杀掉你,让邬权小人得志。”
看邬倾还是一副缄默不言,不置一词的模样,景良途继续狡辩道:“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就算我今天杀了你,我暂时也干不掉邬权,这不划算,并不是我对你心软了,劝你不要多想。”
“总之,我今天不杀你,就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把你们俩团灭,你....唔。”
过分炙热的吻堵住了他接下来心口不一的言语。
硬话就此软化,再融为温水。
两人顺势倒在地板上,景良途的手被按在耳边,呼吸交织。
他们密不可分。
为什么在夏塔故意说那些夹针带刺的话时,他一个字也没有舍得说呢?
邬倾不知道。
他想说,夏塔,我很爱你,爱的忘乎所以,爱到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表达。
爱到不想浪费一秒钟说一个字的废话。
他想说...
傻瓜,明明不杀我,祸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