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临离。”
在名字吐出的瞬间,本命烛的火光顺
便变成了冰蓝色,有丝丝缕缕白色的烟气一点点冒出来,旁边的累累白骨也似乎在颤抖,在沈信的眼里,仿佛是两股黑色的墨渍一点点在空中交融。
最后溶出一个黑色的小人来。
小人在移动着手脚,仿佛在空中走着太空步。
数十张死咒随着风吹起,它们飘在空中,围绕着黑色小人的周围,沈信莫名想起了他最开始发现自己能看到人命运走向时处理过的傀儡娃娃案。
那时候的傀儡娃娃就是这么一个黑漆漆的小孩。
但现在,他才是制作傀儡娃娃的人。
“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在人背后放冷箭。”沈信指着小人,“你们都特么得赔偿我!”
“方临离!”
一瞬间数十张死咒缠绕上中间的黑色小人,符咒将小人一层层包裹。
小人似乎在试图把符咒扒下去,但它怎么都扒不下去,还让符咒缠绕的更紧了。
五秒钟后,小人发出凄惨的尖叫声。
沈信一点点攥紧了手。
“这才哪儿跟哪儿啊,你不是嚣张的很吗?那就让你嚣张个够!”
……
无痕者还沉浸在因为自己有警察死掉的狂喜中。
他喜欢攻击执法者,也喜欢帮助那些坏人,更喜欢让好人变成坏人。
就像是执法者和坏人变成了某个象征意义,他代表着坏人,而执法者代表着方临离。
他想要胜过方临离,时时刻刻都想要胜过他,哪怕方临离已经死了。
再次给一个犯人做了暗示,无痕者迫不及待的来到广场中央,等待着每天晚上的晚间新闻,是的,他终于发现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大事竟然会在这个名叫晚间新闻的时候公布给每个人。
他觉得意外,又觉得这可真是个获取信息的好办法。
再次从新闻里得到了几个好消息,他一如既往将这些恶事的原因归咎在自己身上,满意的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手腕上刺痛了一下。
刺痛?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因为他是无痕者,没有因果甚至没有主要形体的如同风一般的家伙,方临离的身体也很健康,不会无缘无故出现疼痛,但这股刺痛再次出现,明显不是什么错觉。
他抬起手来,夸大的袖口被拉开,无痕者看到了方临离……不,应该说自己的手腕。
一个黑色混杂着黑色的符咒刻在他的手腕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成型,无痕者睁大了眼睛,他伸手摸了一下,再放下手的瞬间那字符竟然已经完全成型了。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字符也不再动。
就在他准备研究一下这个字符时,只是瞬间,无数字符从他手腕开始蔓延,以扩散状瞬间爬完他整个手腕,无痕者发出惊呼声,但下一刻他发现自己另一条手腕上也有,字符侵占了他的身体,刻在了他所有的皮肤上。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无痕者睁大了眼睛,撕心裂肺
的疼痛涌出。
“啊!”无痕者疼得尖叫一声,“怎么会这样?!这些是什么?!”
他不断的在自己身上叠加阵法,但不管什么样的阵法都无法让他身上的疼痛缓解一点。
最后他呕出一口血来,整个人都摔在地上。
疼痛让他的视线都在模糊,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疼过,就像是心脏被挖了出去,就像是咽下了硫酸,刀片刺穿了他的五脏六腑,他疼得在地上哀嚎,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
这是最繁华的商业街,人来人往。
鲜活的人类一边走一边和身边人谈话,他们笑闹着穿过,从未注意到就在这里倒下了一个人。
他就像一个幽灵,不,他就是一个幽灵。
“方临离!”他喊着,“不对……方临离死了。”
“天眼,一定是天眼。”
“凭什么,为什么!”
“我不会死,我不会死的!”
他想要爬起来,却只能堪堪抬起头来,在抬起头来的瞬间他似乎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
方临离站在距离他三米远的位置,他一如既往是年轻的模样,眼神里带着懒散和嘲讽,他看不起无痕者,哪怕他说要和他成为朋友,给他起名小喜鹊,又追着他跑了那么久。
但方临离依旧看不起他。
“方……”无痕者张口说出一个字就呕出一口血来。
血液堵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真可怜啊小喜鹊。”他听到方临离这么说。
“很痛苦吧,竟然落得这个下场。”
“你和那些你看不起的人也没什么两样,毕竟我也看不起你,最后你的结局也没有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闭嘴……闭嘴。
我比那些家伙好多了,没有人可以比我幸福,我是,我是……
“这个眼神真不错。”方临离说:“看到你这样我心里舒坦极了。”
他说:“你真是活该被我耍着玩。”
无痕者再次呕出一口血来。
无痕者想:方临离就是耍着他玩儿而已,他是坏人,方临离也没好到哪里去。
方临离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伪善最恶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