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还没响就被接了，只是一直没有声音。

苏泠月憋了憋：“你生气啦？”

季知意不吭声，隔几秒才问：“周演呢？”

苏泠月说：“在包厢。”

她捏了捏耳朵。

季知意说：“泠月，我不希望你这么做。”

苏泠月说：“那我也不希望你把皓月系列拱手让人。”

季知意说：“这不是一回事！”

“这就是一回事！”苏泠月说：“我是傻子吗？是不是一回事我自己没有判断吗？就你有奉献精神，就你能牺牲，就你厉害是吧？”

她撒气一样的说完，季知意被她怼的默了默。

苏泠月说完胸口起伏，昨晚上知道后没找季知意理论，憋着呢，季知意还真当她一点脾气没有啊？做那么多事情一句话都不说，她真是又气又心疼。

季知意沉默。

苏泠月说：“你干嘛不说话？”

季知意声音低了一些：“怕被你骂。”

似乎，还有点委屈。

苏泠月：……

她有那么凶吗？

她咬唇，对季知意说：“那你下次注意。”

季知意笑了一声：“嗯，我下次注意。”

她这么听话，苏泠月又憋了。

她说：“那我先进去了。”

季知意喊：“泠月。”

语气有点严肃，正经起来。

苏泠月下意识绷直身体，手机贴耳边，听到季知意问：“如果你这次和苏启合作，就再也扳不倒苏启了，你还会和苏启合作吗？”

问完话季知意闭了闭眼。

似乎苏泠月的任何回答都能接受，但她还是衍生一种莫名的期待，苏泠月沉默两秒，声音陡然低了些：“以后，都没有机会了吗？”

季知意说：“抱歉。”

她说抱歉的次数有点多。

多到苏泠月心疼。

这句最心疼。

疼的她想哭，眼眶瞬间烫了，曾经最期待的事情，此刻要用季知意最喜欢的东西去换，她拍拍脸颊，对季知意说：“你就高兴吧！”

季知意没吭声。

苏泠月吸了吸鼻子：“你就高兴吧季知意！”

她眼眶红红的，说话带着哭腔，还是坚定的说：“我放弃了。”

季知意攥紧手机，泪水瞬间充盈眼眶，她心尖颤抖，苏泠月的声音若近若离，但她清晰的听到了，她说：“我放弃了。”

为了自己。

放弃扳倒苏启。

季知意挂了电话盯着手机看，怀疑是在做梦。

她捏了下脸，疼。

脚也疼，脸也疼，心也疼。

从未有过的疼，撕扯她每一寸神经，充斥在心口的咆哮让她想下一秒冲到苏泠月的面前，彻彻底底的拥抱她。

苏泠月挂了电话做

两个深呼吸，将眼眶的灼热压下去，末了转身走出通道，外面站一人，她喊：“杨小姐？”

杨之之站了几分钟，原想进去看看苏泠月需不需要帮忙，听着似乎再打电话，她就站远一点，此刻见苏泠月出来，眼睛还有点红，她不放心：“你没事吧？”

苏泠月说：“没事啊。”

她问杨之之：“你怎么在这？”

杨之之说：“剧组聚餐。”

苏泠月点头，说：“我还有点事，那我先走了。”

杨之之看她背影想喊，又不知道说什么，回到车上助理说：“之之，你看到苏助理了吗？”

杨之之扭头看助理：“干什么？”

助理说：“没有，我就是担心她会不会被周演欺负啊？”

杨之之皱眉：“周演？”

助理说：“对，我听说她要和周演谈生意。”

杨之之问：“她和周演谈生意？”

助理解释：“我听到的好像是她公司有个专利，需要苏启授权，现在正求着苏启。”

说完压低声音：“周演刚刚还叫了几个男的进去。”

都是和周演一样，坐吃山空的富二代，简直就是流氓，蛇鼠一窝。

周演和苏泠月又有过节。

杨之之心瞬间悬起，想到刚刚见苏泠月眼眶微红，她咬唇，助理问她：“之之，那我们先走吗？”

“等会。”杨之之说：“等会。”

她看向酒店方向。

苏泠月在里面，周演在里面。

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杨之之再清楚不过，她不是刚出道的年纪，当然明白，可越是明白，越是着急纠结，她看向手机，对助理说：“你在这等我一会。”

助理不放心：“之之！”

杨之之看向她，说：“我一会回来。”

她咬牙下车，快步走进豪泰，到包厢门口的时候站住，看向手机，里面是周演曾经想要欺负她的证据，经纪人在离开前将证据交给她。

杨之之明白这份证据若是被大家知道会怎么样。

她大概会被封杀吧。

不管是不是她的错，引起恶劣影响，一律都要被封杀。

况且还是和‘丑闻’相关的证据。

可这份证据，能在这一刻帮苏泠月脱身。

能让她和周演达成协议。

杨之之手好几次握着门把手，却没勇气按下去，她耳边似乎已经响起苏泠月求救的呼喊，杨之之双鬓溢出细汗，手轻抖，终于将手握在门把手上，身后有人出声：“麻烦让一下。”

是个女人的声音。

她转头。

见到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对她微点头，打开包厢门，跟在女人身后的是沈沅。

沈沅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面冷淡，踩着细高跟，一步一步踩大理石上，仿佛踩杨之之的心口。

将她曾经以为的喜欢踩的粉碎。

杨之之在门合上的时候笑了笑。

笑自己狼狈。

笑自己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