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成了精的狐狸。
四爷耐心地听着,心想,恐怕是她的哪位手帕交。
年娇继续道:“她自认聪明无比,却被一个好看的男人骗去性命,她死之前,气息微弱地告诉我,不管是权势滔天还是贫穷困苦,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能当一味调味品,就顶天了!”
说着,眼里蓄了眼泪,漫上了伤心之色。
不懂什么是爱情的桃花妖,因为小伙伴的遭遇,对爱情产生了恐惧,这个离谱的故事,不管放在哪里,都能勾起听众的笑意。
然而四爷笑不出来。
四爷:“…………”
他沉默了良久
,没想到大清竟还有无视律法,磋磨一个堂堂闺秀致死的男人,他开口道:“娇娇。”
“嗯?”
“隆科多那样的人只是个例。”四爷神色森冷,“从前我没有过问,也无从得知他对妻子的所作所为,而今他背叛了雍王府,我不会叫他活得痛快。”
“欺辱你手帕交的男子,不论是不是勋贵,他们身份再重,都重不过我。”四爷撩起她垂落的发丝,语气像在哄人,“他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
他在一步步钓出她的心结,企图对症下药,年娇果然上了钩。
年娇陷入回忆,最后为难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四爷有些可惜。
但解决心结的办法千千万,就像面对束手无策的朝事一样,可以另辟蹊径,抽丝剥茧。
四爷神色平静下来,同年娇讲道理:“世上不是所有男子都如此。之所以成为调味品,是因为他品行败坏,早已脱离人的范畴——说是调味品,都抬高了他,制膳离不开糖与盐,而他空有皮囊,什么也做不了。”
窗外传来声声蝉鸣,四爷低缓的嗓音在屋内流淌。
他像是一位富有耐心的老师,丰满年娇匮乏的认知:“眼见才能为实,对一方群体,不能一概而论。往近了说,你的大哥二哥,也是调味品吗?”
年娇睁大了眼睛,像是明悟了什么。
四爷笑了下,紧紧注视着她,便听“学生”犹豫道:“可是,王爷也脱离了人的范畴。”
四爷:“……”
他额角的青筋跳动起来,努力心平气和:“娇娇恐怕没有听进‘品行败坏’四个字。”
她日记里时常重复的【老板人很好】,难不成都白写了?
年娇却是摇了摇头,脸颊贴着他的脸颊,认真又笃定地道:“因为王爷是潜龙。”
说罢,小花妖又纠结起来,潜龙这个不是人的特例,到底该怎么算?
……
四爷许久没有说话。
他心神震动,放在身侧的手攥了攥,眉目越发肃冷:“既是潜龙,那就是妖,你我同为妖精,哪有把同族当调味品的道理?”
若是苏培盛在这儿,定然会大惊失色,继而对主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王爷果然是有备而来,一通胡说八道,居然对上了年侧福晋的脑回路!
不愧是另辟蹊径,生气了就折腾政敌的男人,听说十四爷就差跪在永和宫外,德妃还是不肯让他请安,说他二十几岁的人,日日进宫是怎么回事,让万岁瞧了,还以为他没断奶。
年娇唰地被说服了。
从里到外,从身到心,真真正正,再没有了怀疑。
她抿了抿嘴,对从前错待老板的行为怀了深深的愧疚,从四爷怀里挣脱了出来,一脚深一脚浅地要去九州清晏道歉。
四爷:“。”
四爷脸黑了:“年娇,你看看天色,再看看我。”
你向谁道歉,道的哪门子歉??
他冷着脸,将年侧福晋扛在了肩上,紧接着向柔软的床铺走去。
.
日光微熹,年娇从酣眠中醒来,腰肢被箍得很紧。
以往都是四爷睡姿板正,而她分外不老实,现下反了过来,男人闭着双目,朝她侧躺,眼下是浓浓的青黑。
瞧见熟悉又清俊的五官,年娇以为自己在做梦。
记忆尚没有回溯,她呆愣地望着他,就在这时候,四爷睁开了眼。
他淡淡道:“你说要给爷生孩子,作不作数?”
年娇依旧茫然,凭借本能回答:“作……数。”
作数就好,四爷撤开手,起了身:“我去九州清晏拟奏折。”
等他快要穿好外袍,年娇扯住四爷的衣袖,死死地缠了上去,嘴里呜呜咽咽,不让他走:“孩子的阿玛不在,我一个人,要怎么生?”
秋嬷嬷满脸喜意地端着铜盆进来,闻言脚一崴,差点把水泼了出去。
四爷震惊地回过头,脸颊一热,霎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下一秒,年娇泪汪汪地道:“你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