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军队属于十二个家族旗下的军队混编人员,你猜这件事会不会传开,会不会上报竞选委员会,又会不会让这场选举停摆,这地下室,你们又能不能保住?”
他慢慢地笑了起来,凝视着一片黑压压的枪口,“如果你们不介意,就开枪,如果你们介意,那我先开枪。”
为首的人嘴唇紧紧抿着,鼻翼翕张,她的额头有了些汗水。几秒后,她也笑了起来:“可以,看来你们是不愿意配合羁押了。那好,我们就一起在这里僵持着。我们有很多时间,完全可以跟你耗,耗到会议结束,耗到督政官来亲自处理怎么样?当然,你也可以开枪,我们人数占优,总会有活口的。而且……被发现了,走程序也不知道要走多久呢,那都是之后的事。现在,我们绝对不会允许你进去。”
场面再度僵持,季时川几乎感觉自己的手沉重起来。两拨人,枪对着枪,人对着人,像是一场耐力的比较。
不能开枪,开了枪绝对会引发枪战,也许整队人都会死于这场枪战。不开枪,僵持到最后,她还是会死在里面。
不……
不开枪的话,事情不会有任何改变。开枪的话,她无法获救,或许无法阻止大选,但起码能有人进入地下室,也许还有获救的机会,而且这件事事后却一定会进入视野引发调查。那么,这桩阴谋,总会有浮现水面的一天。
季时川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的眼球震颤起来,沉重而痛苦的情绪几乎让他无法呼吸。清风吹过,他的眼球干涩起来,口腔里的血腥味蔓延开来。
他总是很会算账,算到自己头上时也很清楚。
季时川的手也有了细密的汗水,又是一阵风吹过,灰白色的头发吹起,他望着天空,是个很好的天气,太阳很好,或许到了夜晚也会有月亮。
这是很划算的买卖,她救了他两次,他只用还一次。
这还是一桩伟大的,为了阻止阴谋的牺牲。
桌上,我死死地盯着05面前的四张牌:3,7,A,2;又望了我手中的牌,9,A,7……又输了,又输了,又输了……
二比二了。
我仰靠在椅背上,心脏跳动着,额头上有了汗水,嘴唇干涩至极。我感觉眼睛发热,鼻子呼吸的空气刺痛着我,耳边是轰隆声。眼前一阵阵的昏黑。
那几张牌是像是在旋转,狭小的房间缩得更小,墙壁几乎铺天盖地地朝我冲过来。所有的颜色饱和度都被拉到最高,橙红而耀眼,刺得我眼睛升腾起水汽来。
“不看看视频吗,我还打算会议后再让人行动,结果……季时川已经和马基尼的人对峙起来了。”陈行谨的声音响起,许久,他又道:“算了,看来你没心情。”
他关掉了视频,又道:“那要不要看看,还剩多少时间?够不够你在几分钟之内,赢下控制器?”
我听得见他说的话,可是没有半点力气回应,只觉得魂魄已经从头顶上飘逸而出,俯瞰着我和陈行谨。不仅俯瞰着我和他,也俯瞰着这成片的建筑,甚至飘摇到更高的地方,回溯到更久远的时间。
在那些时间里,陈行谨牵着我的手,带我回家。他看着我写作业,在我房间里,他和我说话。在和家的时间里,我和其他佣人的孩子玩耍时,他偶尔会坐在远处,望着我。再大一些,他带着黏稠的血味贴着我时,从楼下被扔到我身后时,在那些冷到麻木,我靠喝酒取暖他用面包蘸酒,彼此无言时……
内容太多,我省略了很多回忆,给我的脑海中的影像按了快进。
最后,神魂归窍,我平静了面对现实,只是笑了下,看着陈行谨。
我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设局逼我来见你,把我引到这里,再跟我玩这些无聊的游戏,威逼利诱的让我走到现在。”
“是吗?”陈行谨话音轻了些,敲击桌面,“洗牌”
纸牌再次在桌上翻动起来,蓝色的花纹晃动起来,细条纹与圆圈组成的有规律却又枯燥的花纹也晃得人眼睛疼,各式各样的花纹像是被按了静音的聒噪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