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叔父玉临,怎么无人通禀?害我没能高接远迎,着实委屈庄叔父。”
庄哲面色不大自然,似笑非笑,似郁非闷。
他没有回答问题,只是示意一请。
“祯儿,坐。”
意识到一分不对,顾孟祯惴惴于心,面不改色。
“是,庄叔父请先安坐。”
庄哲依言落座,速即安抚祯儿坐好,慈和以对,一如往常,暖阳融融。
深怕言多必失,惹人不悦,他言简意赅,切中要点而问。
“祯儿可有,暗摄朝事?”
顾孟祯想也不想,一口咬定。
“绝无此举。”
他低眸掩饰心虚,顺势为庄叔父斟茶,在庄府家人面前,他总是一副纯然无害之貌。
“庄叔父何以这样问?”
直接答言,太过冒进,恐失分寸,庄哲不急回复,依旧慈然询问。
“那你,与铜事中相冷大人,是什么关系?”
他伪饰内心,顾孟祯亦是不肯坦诚。
“我不认识他。”
庄哲无可奈何,干脆直言。
“既然不识,怎会私约议事?”
只这一句,顾孟祯便就反应过来,瞳仁怛然一震。
“你……你都听见了?”
庄哲郑重点头。
“从头至尾,一字不落。”
顾孟祯面色一沉,善良无瑕之态,当即消失无踪。
都说继父难当,庄哲颤颤巍巍说话,几分怜意,几分懦色。
“祯儿在他面前,似乎变了一个人,何故?”
“乖巧模样,是你伪装,或是,方才之状,才是虚假?”
真面目被人揭穿,顾孟祯怫然生怒,无心再装,唇际一抹不屑,尽显无余。
“答案易得,岂用我说?”
庄哲不敢相信,认认真真,确认一问。
“你当真……心怀恶念?”
顾孟祯看不惯这副方正不苟的样子,直言不讳,嗤之以鼻。
“是又如何?我与你们家,本就不是一路人。”
“你们这些所谓善者,终日说着大道理,行事看似光明磊落,其实如何?还不是容不下异己,毫无宽大之心?你我之间,不分善恶,只是理想态度不同而已。”
“怎么?非要迫使全天下的人,都要向你看齐,向你学习,才是正道么?庄大人,强人所难,算不得什么善类。”
听他连敬称都改了,可想而知有多愤怒,庄哲不紧不慢,柔声细语,诉知心事。
“祯儿莫怕,庄叔父不忍伤你。”
“我唯愿知晓真相,理解你,帮助你。密枢丞一职,你让我争,我就争,不择手段,不计后果。”
“我的品行,为你而改。”
这般关怀之言,超脱古书今文,堪比梦境虚幻,顾孟祯从未听过,不由得惊诧万分,满是错愕。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