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有亏欠?怎会嫌弃?”
“庄叔父之礼,孩儿珍惜备至。”
听得自称有改,庄哲微微一惊。
只有面对父母爹娘,才会自称孩儿,祯儿这是,认他了吧?
六年付出,终有成果,庄哲喜极而泣。
“珍惜就行,喜欢就好,祯儿孝感动天,堪称月盛第一孝子。”
顾孟祯跟着一笑,幸福之间,亦有清泉涟漪。
“喜欢礼物,便是孝顺,庄叔父好哄得很。”
笑容洋溢之时,感知一滴热泪,庄哲面露窘色,连忙挽起袖子,擦去自己泪水。
“瞧我,哭哭啼啼,不成样子,给你做下坏榜样,怨不得你哭。”
“祯儿乖,莫学我这懦夫之举。”
说着,他怀着几分期待,催促一句。
“你快看看,今年的礼物,是否中意。”
顾孟祯打开锦盒,微微一怔。
“玉扳指?”
他向来不用扳指,庄叔父怎会突发奇想,买来送礼?
庄哲笑逐颜开,娓娓而道。
“前儿个,我陪夫人游逛街市,路过你最爱的那家店,便就进去,给你挑选一份生辰之礼。巧听伙计说起,顾公子方去不久,还说,你甚为喜爱这枚玉扳指,无奈囊中羞涩,只得忍痛割爱,依依惜别。”
“我正犯愁,给你送个什么好,幸得那位伙计良言,于是买下此物,赠予你。”
顾孟祯一分急切,一分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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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庄叔父受人欺骗。”
庄哲收起笑容,也是一怔。
“何出此言?”
顾孟祯反问以答,怒意赫赫。
“我已月余,没去游逛街市,何曾看上什么玉扳指?”
“哪个伙计贪得无厌、如此大胆,竟敢欺言于你?请庄叔父告知,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庄哲手足无措,慌忙阻止。
“花费不多,无甚大事,你莫冲动。”
“说白了,他不就是求个生计?我们享世族之荣,应该多些理解、宽待百姓。”
顾孟祯义正词严反驳。
“胆敢诓骗朝廷命官,此为罪人,不是百姓。”
庄哲唯唯诺诺,不想把事闹大。
“算了,就当给我一分薄面,可好?”
顾孟祯愤愤不平。
“庄叔父总是这般善解人意,是故,凭他区区一个伙计,就敢欺负你。”
“快请说来,究竟是哪家店、哪个伙计?你若不说,我便去禀问母亲。”
庄哲惑然一问。
“你意,定要将他关入廷合台?”
顾孟祯郑重其事一应。
“嗯,必须要关,绝不纵容。”
庄哲欣然点头,接受他的好意。
“好吧,就依你言。”
状告之后,顾孟祯方知,庄叔父所谓“花费不多”,整整费去两年存银。伙计不仅无中生有,而且抬高价值,欺他老实人好,便就胡作非为。
伙计有多么丑恶,庄叔父便有多么高洁。
经此一事,他更是心明意了,庄叔父待他好,确是真心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