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桥下意识弯起唇角。
然后就被两个人跑出来的速度打了脸。
话没落音,柯易的声音就从某人的手机话筒里幽幽传了出来:“……在哭了在哭了,感觉自己要失业了。”
第三声响起的同时,是舒桥已经逐渐习惯的弹射起步。
一切过去的她从来不敢想的事情。
她的目光被禁锢在面前的白纸黑字。
自由地附着在这台车上,肆意地沉浮于尘与土中,俯视这条长路。
领航员又何尝不是。
这么高的车速下,所有的一切都幻化成了一道一闪而过的动线,要称之为沿途的风景……
之前初遇时骑着哈雷摩托车的蓝毛和其他几个人也在,蓝毛有个挺好记的名字,叫路帅,按他的话来说,意思是天生就应该在路上耍帅。
烟花盛放,北江混合着尘土与喧嚣的夏日,定格一瞬间。
跑出这样的成绩,全车队都放松了许多,还有人提了烟花低度数的酒来,说怎么都得庆贺一下。
路帅第一个窜上去,点燃了一字摆开的烟火,然后大喊大叫着冲了回来,他在黑暗中模糊的身影转瞬被背后升腾的烟火照亮。
——毕竟如果柯易没法参赛的话,就得商时舟一个人开。再带一个人,只要不捣乱的话,也没什么区别。
曾经那杯甜得发腻的糖精里。
舒桥站在车边,抬头看向天穹,看月明星稀被烟火点燃,心底澎湃,却又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他在看她。
一路上她甚至其实几乎都没有时间去抬头看路面,全靠她与生俱来的路感。
整台车像是子弹一样迸射出去,强大的后坐力让她的心跳几乎空白,前几次的时候她还会为心脏的过负荷而喘息,但现在,她已经能在这样的时候低头,声线稳定地念出路书上的标识。
不过她蒙了滤镜,乍一看更像是从网上随手保存的图。
拿到领航执照的那天,车队开了个小型庆祝会。
身体被束缚在桶椅的咫尺空间。
一开始,车队的人对于舒桥的到来还非常不看好,完全是在经过一通计算以后,觉得北江赛段落下点儿分,之后追回来就行,对总比分的影响不大,这才假装对商时舟的“带妹”行为视而不见。
“三、二、一。”
然后舒桥就发现。
灵魂却是自由的。
也不是不行,就是多少有点难以捕捉。
车队里的人都在尖叫欢呼闹腾,也有人掏出手机拍照,舒桥的肩头被拍了拍,路帅正用相机对着她,又喊一句:“舟爷看我!”
路帅说,这要是让柯易知道了,准得哭几天。
还好北江这段路不算非常长,路况也不算特别差,全程下来不到两个小时就跑完了,只要运气不要太差,一般不会有什么意外。
心之所向,便是一往无前。
舒桥也笑,手里还拿着一本已经翻了一半的维修大全工具书。
舒桥摩挲着自己的执照,忍了忍,没忍住,拍了张照片,里面入镜了小半个车头,发了个朋友圈。
原本站在她身侧的商时舟稍微俯下身,靠近她,指尖掠过她的手腕,然后牵起了她的手。
她在看镜头。
市内禁烟火,郊区倒是没那么多限制。
商时舟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稍微有一点失真,就像是她此刻在做的一切。
没配字。
神思的恍惚只是一瞬间。
这得动态视力多好,才能看清。
十指相扣。
“准备好了吗?”他抬手放在手刹上,腕骨线条清晰又漂亮。
商时舟当时说,他更喜欢沿途的风景,而非场地赛。
还有人调侃商时舟会玩,恋爱工作两不误。
快门按下的前一瞬,有什么靠近了她。
她朋友圈挺空,突然发朋友圈多少有点引人注目。
腻没有了,苦也没有了。
众人哄笑。
舒桥的经验到底不足,只能靠理论知识补一补,并且祈愿路上不要出现太大的问题。
距离北江汽车拉力赛还有不到三天,训练也算是暂且告一段落,两人的协同性高得不可思议,每一次试驾的完成度都非常高,甚至一度破了商时舟和柯易的记录。
夏日烟火,连蝉鸣声都可以盖过。
,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