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得用力又认真,像是那一通莫名其妙的怒火都要在这倒霉簪子上发泄出来。

发簪发出求救一般的光芒,烫得伤人。

哪吒不管,任由手烧着,他心火正旺,手上这点灼烧又算得上什么?

他是不算什么,可宝莲灯快被他搞死了。

然而,作为宝莲灯的主人,杨婵对宝莲灯的处境袖手旁观。

他们坐在去往陈塘关的牛车上,哪吒坐在角落里一心一意地要把簪子擦得雪亮,杨婵就挨着他坐着,手撑着头,出神地望着外面悠远烂漫的边关风光。

士兵们在车下步行,小吏经过急救之后昏睡过去,被丢到车上,但谁敢把他往哪吒身边丢啊?

杨婵和哪吒坐一头,他坐在另一头,井水不犯河水,只杨婵无聊望着风景时能注意到小吏在睡梦中痛苦□□的声音,在心里骂了一句“活该”。

陈塘关临海,它独特的边关景色便是海景。

临近海域时,空气里湿度变大,天上一直下不下来雨,那些蒸腾出来的水汽无处安放,便一直在空气中弥漫着,越漫越深,能见度很低。

杨婵一行人绕过两座大山后,视野豁然开朗,就从乡野满地的金色的稻穗换为辽阔的大海之景,往西北的处望去,在浓郁的水汽后,一座繁荣的城市若隐若现。

杨婵似乎看到了高大威武的城墙。

她坐在晃晃悠悠的牛车上,转过头来再去瞧远处波澜不定的海面,见海的尽头,昏黄的日头欲坠入碧蓝色的海面,天空被昏黄的落日染成了橘红色,在天上晕出一副彩色的画卷,笔触细腻,像是莫奈油画作品里的景色,浑浊、色彩鲜明、层次模糊。

橘红色之外,在蔚蓝色还未铺开时,半透明的奶白色是云朵主要的颜色。

杨婵撑着头,望着天边的景色,被其美景所震慑,下意识想找身边的哪吒分享,可张开嘴,低下头,却发现这混账还在忘我地磋磨那根可怜的簪子。

瞧着发簪发出粉红色光芒,杨婵心虚地移开目光。

如果说,她真的如太乙所说被宝莲灯认主,那么她烂人没当成功,烂主人却当的登峰造极。

她逃开了宝莲灯的求救信号,继续去看远边的海景。

落日时间不长,刚刚还是昏黄的太阳,眨眼间就变成了血红的红日。

它又大又圆,飘出来的光却是金色的,那些金光洒在波澜不定的海面上,如同铺洒在水面上的金粉,海水在日光的折射下还是泛着温柔又细碎的金光。

浮光跃金便是如此了。

杨婵自小在朝歌长大,就算是穿越前呆的世界也是黄沙满天,从未见过如此清澈、辽阔又美丽的大海。

落日此时终于落到海边,天光与大海结合,画出一线天光,

杨婵懒散的撑着头的手忽然落下,她被这一线天光勾的直起了腰,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海面爬去。

耳边忽然传来哪吒的声音。

他低着头还忙活着折腾宝莲灯,看也未看四周的风光,落下一句:“到了。”

什么到了?

杨婵回过神,终于往身后看去,就见的那个遥远的城墙不知何时已经近在眼前了。

她微微瞪大了眼睛。

陈塘关是边关,城内商业繁茂,城外却戒备森严,驻守的兵将排成一排,穿着银甲,噤若寒蝉。

随行的士兵跟城墙上驻守的兵将打了声招呼,将他们放了进去。

守兵虽然对杨婵投去了质疑的目光,但是在看到她身边那个杀星以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