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回过神儿来,撑起自己的身体站起身。
周围的妖都看着他,妖皇是这里的主心骨。
他搓了把脸:“事儿还没完,老邹和大胡的情况先不要告诉雪花,就说,”他顿了顿,“说被我派出去追查了,去了比较远的地区,暂时回不来。”
青娅低声应了,严律最后看了眼胡旭杰,转身离开。
董老太太已经站在仟百嘉门口等他,见他还算精神,也勉强放了点儿心。
“四喜,”严律道,“这次跟小安告别了吗?”
董四喜一愣,随即笑着抹掉眼泪:“算是吧。”继而又道,“我看事情不对,孟、呸,这杂种不像是死了!”
“我刺中了那人,即便不死,但冲云一击也应当落下极重的伤,”薛清极开口,“但孟德辰的尸体上却并无我留下的痕迹,他应当已抓住间隙完成了寄生。”
“我也这么想,”严律道,“另外,关于净地的推测——”
他话音未落,身后青娅举着手机跑过来,总像是睡不醒的脸上难得带上了慌乱和痛苦。
严律和董老太太都是一愣,就听青娅低声道:“严哥,尧市的消息,雪花没救过来,刚才走了。”
“什么?”董老太太悲道,“老邹,你忙这一场到底是为了什么!雪花,这可怜的孩子……”
严律的身体晃动了一下,忽然深深弯下腰去,急速大口地喘气儿。
他呼吸的格外用力,好像再慢一些就要窒息,薛清极吓得赶紧扶住他,这才发现他右臂烫得惊人,而之前的伤口扭曲地冒起黑气,原本被云纹干扰的视线终于在这连在一起的黑气中看出不同。
“这好像是个符文?”隋辨被搀扶着本来要出来,看到严律突发情况赶紧跑过来,“孟、虚乾在严哥胳膊上留了个符,他对这术很是了解,即使不会解开这术的方法,凭他潜伏在仙门这么多年,应当也知道催化这术的门道吧?”
话刚说完,就见看着跟个书生似的薛清极将严律横抱起来:“找个能休息的地方!”
“哦,哦哦,”隋辨回过神儿,“咱们开来的车挺宽敞的,快让严哥上去,我去喊孙化玉——”
董老太太大怒:“喊什么孙化玉!我早说了你这术迟早要拖垮你,医修顶什么用,追根究底这都不是术的事儿了,这是心病!”
薛清极面色发冷,眼底翻腾着怒与恨,却偏压着不显露出来,抱着严律大步朝车上走去。
严律疼得浑身打摆子,竟然还抽空想到自己这形象在老堂街的妖面前算是丢完了。
车门拉开又合拢,车窗上的帘子拉拢,四周光线顿时昏暗下来。
没有了光线的刺激,严律跟着疼起来的头稍微缓和一些,勉强睁开眼哑声道:“没事儿,我歇会儿……”
话还未说完,嘴唇先被堵上了。
小仙童的嘴唇柔软温热,却吻得着急慌乱,严律心里哆嗦了一下,酸得难受,以至于回应的节奏也乱的够呛。
这吻起先还只是嘴唇的触碰,后来便成了啃咬和撕扯,蔓延起一股血的锈味儿。
味道蔓延到严律的心里,血淋淋地浇灌到魂儿上。
他仿佛已感觉到薛清极要说什么,也知道他混乱纷杂的情绪。
“严律,”薛清极捧着他的脸,额头顶着额头,声音很低,却很清楚,“把术解了吧,就今天,就现在。”
严律抿起唇,没有回答。
薛清极的拇指拂过他的嘴唇:“你以前说过,不愿看我成了个行尸走肉。我那时觉得你的爱太清醒,现在我懂了,我明白了。”他闭了闭眼,“严律,你放任自己拖着这条胳膊糊涂疯癫了千年,已经够久了,该醒了。”
妖皇千年不染孽气,并非全无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