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2 / 2)

“我爹手上宝物多。放心拿,不用替他心疼。”

儿子坑爹不过如此。

陆明洲闭上眼,靠着车壁假寐。

江清波悄悄打量。她没想到男人会特意解释离开的原因;面对她肿成馒头的脸神色也没波澜,好似他天天见到已经成了习惯。

陆明洲似乎也没那么差劲。

陆明洲微微侧身,右肩着车壁。没多会又换成左肩。不过一刻钟反复来回好几次。

这人莫不是有多动症?

回秋水苑的路上,江清波随意一瞥,发现陆明洲走路怪异,仔细一看左腿有点瘸。新上任夫君身上的毛病不是一般多!

江清波解下披风交给绿衣,转身愣住。陆明洲手执长刀挡住准备近身服侍解衣的绿梅,单手解下黑色披风。

“我不喜欢脂粉气染上衣服。”陆明洲皱起眉,放下刀,转身进了左边的浴间。

“……”

“小姐,我今天没有擦胭脂。”绿梅红了眼眶。

江清波深吸两口,闻到若有似无的茉莉香,气味极淡。这种味道是绿松平日爱用的胭脂。可能是一起整理嫁妆的时候染上了。她拍拍绿梅的手安抚。

“你先下去换身衣服,顺便让绿竹先别过来。”

“是。”

浴间服侍的两名婢女快步走出来,脸上满是忐忑。

江清波深吸一口气,挤出个笑容。“怎么了?”

“姑爷说不喜欢洗澡有人盯着,把奴婢们赶出来了。”

江清波:……

这男人真是事多。看两眼能少块肉?

江清波进了右边的浴间,洗去一身疲惫。出来的时候,陆明洲已经侧躺在床上。一只手支着脑袋,盯着手上的书。

看到江清波出现,陆明洲坐起身,轻拍身旁的床铺。

“过来坐。”

绿衣唇角微扬,偷偷给江清波比了个手势。带着其他婢女匆匆离开卧室,顺手替两人拉上门。

“……”

绿衣脸长得漂亮,就是脑子不好。就自己现在这张脸,是个正常男人都下不去手。当然禽兽除外。对方可能是有什么正事要谈,譬如相敬如宾的话题。江清波坐下,神色清明的看向陆明洲。

“夫君,有何事?”

“上药会吗?”

“啊?”

江清波被塞了四五个白色瓷瓶。抬眼瞥见陆明洲背上深可见骨的刀伤。伤口外翻,结痂的伤口裂开,血丝沿着背脊往下流。难怪今天陆明洲在马车里像个多动症,走路也怪怪的,吃了神仙醉的解药也不见醒来。原来是有伤在身。

“那个嫌疑犯砍的?”

“是藏在拱卫司的一个奸细。”陆明洲转头对江清波露出笑容。“我没杀他,扔到了第九层的水牢。水里面养了上百条蛇,老鼠……”

“???”

住嘴,为什么要跟我说得这么细?

“好了。”江清波上好药,双手加快包扎好伤口,出声打断男人侃侃而谈。

“手艺不错。”

陆明洲低头打量缠在腰间的白色绷带,满意点头。转身靠近江清波,拉开对方亵衣绳结。

“你干什么?”江清波抓住他宽大的手。

“补洞房花烛。”

“你要血染婚床???”

“……没那么严重。”陆明洲抽了抽唇角。

陆明洲的语气好像是吃饭那么简单。江清波倒吸一口气。是她误会绿衣了,真的有禽兽会向她下手。而这禽兽还深受重伤。江清波唇角抽抽,坐到床尾。

“你身上有伤。”

“不碍事。”

“碍、事。”

江清波一字一顿吐出两个字。到时事情到一半,陆明洲伤口崩裂导致失血过多昏迷。那场面想一想都觉得窒息。

陆明洲盯着江清波打量,发现她真的不会松口,才悻悻收回目光。

“行吧,等过几天补上。”

“等你伤好再说。”江清波语气坚定。

“行吧。”

两人对视,谁也没有开口。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江清波几次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响,呐呐开口。“天色不早,睡觉吗?”

“睡吧。”

陆明洲穿上亵衣,侧躺在外侧,弹指灭了桌上的烛火。

江清波躺在里侧。身旁躺着了个陌生的熟人。闭上眼,耳畔都是对方的呼吸声。她一时没法适应,怎么都睡不着。轻轻翻身背对陆明洲,心里默默数羊。

小半时辰后,江清波依旧清醒。

翻来覆去酝酿睡意,许久之后脑子依旧清醒。

耳畔忽然响起一声叹息,江清波身体僵住。下一秒落入一个温暖怀抱。

“乖乖睡觉,明天我要早起。”

“……”

她也想睡!

*

翌日清晨,江清波醒来,外面早已日上三竿。旁边的位置早已凉透。

“姑爷天没亮就出门了。”绿衣说。

不愧是大魏朝第一劳模。

接下来好些天,陆明洲再没出现。她终于不用为睡觉烦恼。江清波吃了口葡萄,沐浴在阳光下,惬意的眯起眼。还是一个人的日子舒坦。

“听说没,三少爷回来住了一晚,又被三夫人那丑陋的面容吓跑了。”

“天不亮就走了,可见被吓得不轻。”

江清波:???

啧,舞到她面前了。

江清波睁开眼,冷冷看向假山外面。“去把人拖进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