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九鸢树
老郎中最终驻足在一幅画面前,将画上内容细致打量一番,“夫人,这幅画是从何而来?”
苏芜念的目光落在那幅画上,根根分明的睫毛微颤,画的是一幅沙场杀敌图。红日高照,滚滚金沙中身披银装战甲的将士们浴血奋战的背影,而那背影与父亲、弟弟们极为相似。画中的环境,神似忘川丘,但又有所不同。
可作画之人笔锋走势,又不像是出自长兄之手。
张知绣细想了一番,皱眉问道:“难道这画有问题?”
老郎中将脸凑近画,用鼻子浅闻,转身对王颜轶道:“听闻小公爷嗅觉灵敏,可闻香识人,可否愿意一闻?”
“郎中你怎会知道?”王颜轶困惑,他嗅觉异常灵敏这事儿,知道的人并不多。
老郎中看了一眼苏芜念,“沈大小姐与老夫提起过。”
突然被叫到名字,苏芜念面色不显,只好应声道:“嗯,我听表姐说过,之前与郎中提过一嘴。”苏芜念确实听王妙言提起过,但她却未曾告诉过楚暮尘。
王颜轶望着鹅蛋脸黑宝石般双眸的王妙言,王妙言笑眼眯起,“我与表妹确实提起过此事。”
又问道:“郎中,是那幅画有问题吗?”
“等小公爷闻过之后,才能确定。”老郎中沧桑的声音回答。
王颜轶将鼻子凑近那幅画,嗅了嗅,闭目冥神片刻,开口道:“有竹清香、皂荚香,朱砂夹渣着一丝极淡的血腥味。”
“血腥味?”苏芜念疑惑开口,“为何会有血腥味?”
“这画上的血迹全是朱砂里掺杂着鲜血,而且,这血里还有……”王颜轶将鼻子凑近画上的血迹,“有一丝丝极难嗅到的酸味。”
老郎中转头对张知绣道:“劳烦夫人派人再取一碗清水来。”
“好。”张知绣抬眸,一旁干练的老嬷嬷便出屋去端水。
“这画,一年前便挂在房里,因太过血腥,王爷平日都是收起来的。也不知最近是怎么了,他时常拿出来看,站在画前,望着画上的人物出神。”
“要说起这画是从何而来,倒有些记不清了。”
老郎中将画取下,放在书案上,用银针小心刮着画上涂朱砂的位置,老嬷嬷端来一碗清水,老郎中将刮下来的红色粉末倒入清水之中。
用银针搅拌,清水立刻变成淡粉色,越来越深,最后变成深红色,待银针拿起来之后,针锋已经黑了。
张知绣震惊瞪大双眼,“这幅画上有毒!”
“到底是谁要毒害我们家王爷?”说着,眼角又开始红润起来,含着眼泪,她似乎想起什么,“对了,我想起来了,一年前王爷受重伤,许多人登门看望送礼。”
“约莫着,这幅画就是从那之后,出现在王爷房中。容我去查一查礼单,或许就知道是谁送来这幅画。”又朝着老嬷嬷吩咐一通,让她将去年的礼单找出来。
“郎中,既然知道表哥乃是中毒,可有解毒之法?”苏芜念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