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又寒酸的少年,在街头上第一次遇见了让自己心动的姑娘。
鞋子破洞时,他没羞愧过;当街卖字被同窗嘲笑时,他没羞愧过;偏偏此时,明知对方看不见他补长了一截的袖子,还是将手悄悄藏到了身后。
他看着她,就像生长于幽暗处的野草,遥望着盛放于阳光下的白山茶。如果没有后面的事,可能少年的绮思就终止于这个午后。
他会记得这个女孩,就像记着一副美丽的图景。然后读书、科考、做官,荣耀一生,将这个午后的悸动,永远埋藏于心底。
但有时,缘分往往让人捉摸不清!
这时的李文英还想不到这些,他只是呆站在原地有些挪不动脚。
自从父亲走后,他再没有这样虚度光阴的时候。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子,他自觉接过父亲身上的担子,有条不紊地规划者自己的生活与未来,每天都过得充实又忙碌。
失去丈夫的李母势单力弱,加之娘家无人撑腰,想尽办法也只能勉强保全自己的嫁妆。母子二人就靠着那点微薄的嫁妆过活。
其实若说那份嫁妆微薄也不尽然,李文英的母亲是邢老太爷原配正室养的,原配一病去了,邢老太爷就续娶了邢夫人的母亲,生下了邢夫人与邢大舅。
邢大舅是在邢夫人八九岁时出生的,原来没有这个弟弟时,邢夫人凡事都是家里的独一份!长姐在父母心中拍着马也赶不上自己,邢夫人的日子过得很如意。
谁知弟弟一来,她立马就变成了和李母一样的小苦瓜!
邢老太爷五十岁才得了这么个宝贝儿子,捧在手心里养的跟眼珠子似的,将孩子骄纵得不像样!
这邢大舅略微知事些,就开始仗着父母宠爱横行霸道!
长姐是个锯嘴的葫芦,欺负起来没趣,亲姐姐就成了他的新目标,毕竟邢氏一逗就跳脚,去父母跟前告状还永远占不了便宜。
邢夫人打那之后没少受委屈,因此养成了她后来自私爱财的毛病。
邢夫人与李母虽不是一母同胞,可是比起受尽宠爱的弟弟,她后来更喜欢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姐姐。
自以为和这个姐姐才是一国的,看到李母出嫁时寒酸的嫁妆,邢氏深感兔死狐悲的痛楚!
哪怕李母后来与丈夫琴瑟和鸣,邢氏还是觉得她被娘家人坑害了。
于是,在她母亲还活着的时候,邢氏绞尽脑汁撺掇着母亲为她找到了贾家这门好亲事。
她深信,只要自己未来的夫家比娘家强,父母就没法为了弟弟亏待自己。
她母亲当真以为她想嫁入高门是为了替年幼的弟弟铺路,所以当初为她置办嫁妆时,比起给李母置办的要丰厚许多。
谁知邢氏心中还不满足,趁着父母一死,她火速回家收拢了家产,占着邢大舅年纪还小,毫不顾忌地全部占为己有!
李母深知她这位好妹妹是何许人也,所以哪怕最难的时候,她都没想过求助邢夫人。
李母的嫁妆若只供寡母幼儿日常花用,是没有问题的。可是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