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黑甲骑士从一个个营寨间穿梭而过,呼喊着难辨的言语,长刀横扫劈砍,推翻篝火,四处点燃。
很快整个营寨火光大盛。
李傕推开惊恐尖叫的美人,翻身下床,抓起床边宝刀,一刀先砍向无辜的少女。
尖叫声陡然消失,李傕已冲出帐外。
“李长”他高喊着亲卫长。
“将军!”
“怎么回事?”被捉来得百姓,正盲目的慌乱逃窜,李傕手起刀落,一脚又将另一个乱跑的百姓踢倒,“停下!不得乱跑!”
“卑下不知,”亲卫长抹着汗,随将军冲杀,“这不似段煨的人马。”
李傕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发泄愤怒的嘶吼,“自然不是段煨,这是并州人!是白波!不敢攻城,却敢来寻老子晦气!”
那并州土话喊得竟是“伏地者饶命,站立者死”,简直岂有此理!
他看得清楚,黑甲之士并不多,只是快,不知如何,在西面与北面用火焰燃成一堵墙,并不断向东驱赶,让士兵和黔首慌乱逃窜,这显然是土匪的做法,不敢攻城,不正面对峙,疾冲横杀,令人自乱,他们好跟在后面抢杀人头,占据财货。
“去和郭将军汇合,稳定军心!”李傕飞快决断,“白波不足惧,要镇压乱军,不能溃散,否则人为刀俎!”
“是!”
汇合十分顺利,两处营寨一直在整个营寨最安全的中心,相互毗邻,而于此同时贾诩也带着亲卫飞快赶至。
都是百战之将,彼此不必多言,各自射杀近前呼喊最大声的百姓,再大声喝令军规,士兵先安稳下来,很快稳定的区域扩散开,黑甲果然不敢靠近,只在外围来去,点火呼和而已。
“牛辅何在?”李傕甩掉劈坏的刀,亲兵手中夺来一把。
“说不得跑了,管他作甚!”郭汜擦了一把汗,望着严重减员的部队,心头正在滴血。
“雒阳不可再往。”贾诩沉声。
他一时还辨不出这是段煨之能,还是恰好偶然,但今日损失过后,再攻城是不能了。
“还去什么雒阳,先向河东讨债!”郭汜大声怒回。
今日损失,实在惨痛。
然而,就随着他着一声吼,周围突然一静。
右后方的贾诩,露出与往常全不同的惊愕表情,眼睛里映出一道火光。
郭汜立即转身向东,正看见匪夷所思的一幕。
东面的天空,一颗鲜红的火星升到半空,突然炸了!
“这……这是……”
中平二年,当年随董卓出征陈仓的凉州兵卒,都曾亲眼见,半夜,火星坠入气焰正盛的凉州叛军韩遂营地,之后韩遂转胜为败,被董公追杀得丢盔弃甲……
啪、啪
接连着,又是一朵明亮的火星炸于空中。
纵使不知当年事的百姓,见到这般异相,岂能不吓得跪地求饶。
噗通、噗通、噗通……
无数膝盖落地。
无数人磕头跪拜神迹,泪流满面,忏悔或哀求。
“这定是叔父号令。”荀襄望着东面天空。
星火已逝,天空恢复深邃之色,全然看不出方才的灿烂。
兵将在外,难从命令,叔父选了能夜视的,有勇武骑士五百人,令他们潜伏城中,等叛军前来,就制造混乱,以掩护老弱为主、移动缓慢的东面大军,以及同样以老弱为主,在西面形成合围之势另一只大军。
两只“军队”,为避免被探查,也为行军速度,提前一天,就从雒阳出发,往潜伏地点。
当时只说会以他们一定能看分明的方式,通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