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脚乱,但毕竟他当家掌政,需得表明态度,才好四方安心。
幽州、青州等处也着人传告,不过二州地靠海,为河流下缘,出现旱情几率小,往年却可能水灾泛滥。
至于南方,更不需忧,南方河流网布,常患地低卑湿,尺土见水,纵一时雨水少些,也远不到担忧的时候。
众人各分职责,匆匆忙碌起来。
越近年终,天时越发显得异常,未至新春,关外气温回暖,榆荚始生。
百姓见得,尚不知灾异,还道是祥瑞。
荀柔见至除夕也不过十日,诸般准备也进行得顺利,便令众人先放下公务,筹备过年。
先定除夕至初七,在冀县、临泾二城开市,至夜不禁。
又在两城四门设下大鼎一尊,他自出谷肉,自除夕至初七,鼎柴火不熄,要以肉羹飨百姓。
不过,到底还差点意思,荀柔琢磨了半日,将后世的花灯提起来。
焰火尚简陋,又充军用,不宜拿来愉众,但花灯灯谜,却是雅俗老少共享的好活动,费耗也不多。
在此之前,还可以先来一波团建。
百姓不明,众官吏却着实紧张了一个月,也该放松放松。
于是暂且放下公务的众人面前,便摆下彩绸绢纱、丝线竹木等物。
荀柔先亲自示范,一步步教来,就做简单的团圆灯笼,放了一截荆烛固定。
茜草染的红纱,颜色没有后世那么鲜亮,是柔嫩的绯色,不过烛光本不够明亮,如此还清亮些。
至于群吏,如徐庶、戏茂手脚灵活,虽是初次,却能作得精巧,荀氏子弟也多能做出模样端正,盖顺、赵昂虽然慢,却将竹笼扎得结实,却是曹子修、杨德祖等人,眼看就是自小做衙内的,手脚不甚驯顺,惹出玩笑。
杨修自己都做不好,还要隔空指点王景,却把一根竹条未曾箍紧,弹了一脸,同席的士孙萌一脸嫌弃往外躲开。
不过团建嘛,就是要这样才有意思,荀柔坐在上首,也不出言指点,只一径的看笑话。
一个时辰,不管好且不好,多数人都做得了,他又开启下半场,拿了自己方做得的,沾笔提字:
本来天上客,散落到天涯,随风惊起落,穿树作飞花。
“如何?”
荀柔握着灯笼转了一圈,给众人看。
众人自然叫好。
“可是六出花?”杨修立即反应过来,他也讨了个巧,不直说,以此代替。
若他脸上没带着一条竹签抽的红印,倒很睿智。
众人虽则没见过,也都很快反应过来,俱来称巧。
荀柔点点头,又将先几日就让匠人作好的花灯拿一个来,当即作了一个画谜。
“不拘长短,或作图画,或为一句之谜,或为一字,或为一词一物,不必拘束,诸君各逞巧思,多作些来,待正月初七人日,将灯笼挂出市中,日落后点起,百姓们若猜中,便送与他赏玩。”
他从前没想起来,这会儿想起了,这次要是顺利,日后倒可以作个常例,百姓的娱乐方式,实在太匮乏了。
花灯精巧,也不费什么功夫。
“这倒是新奇玩法,与民同乐,就不知,太尉可有什么彩头?”杨修很有兴趣道。
“百姓自然以猜中多者有奖,”荀柔望他看了一眼,他要放杨德祖出去,怕不是得把满市的灯都赢了。
“你们嘛我有一枚白玉九连环,是御赐之宝,若谁作的谜巧,到最后也不被人猜出,我便奖与他只是这未猜中的谜,却得巧,不能太偏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