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柔点点头,望向远处苍苍郁郁的陇山,心中升起些许欣慰,经历月余时间,治蝗总算见了成效。
他如今,已不敢寄望在冬季之前消灭蝗虫。
若能控制范围,待天冷过后,蝗虫渐少,将土地中的虫卵仔细清除一遍,明岁能复耕作,也就算成功。
除此之外,农业知识在短期内飞涨,他终于发现,蝗虫也不是什么都吃。
如桑、胡麻、绿豆等,蝗虫并不爱吃,多少能剩下点,而芋、薯等植物生时带毒,也不在蝗虫食谱上。
找到这几样糊口粮食,实在令他大松了口气。
“叔祖!”
荀柔转过头,惊讶的看到一向沉稳肖父的荀缉,竟一手拎着衣裾,飞奔而来。
“叔祖!”荀缉凑近他耳边,犹喘着粗气,“长安消息,益州牧刘焉病逝!父亲,请您尽快回长安商议。”
…真是凶年?
荀柔不期然想。
【光熹五年七月大蝗,太尉荀柔亲至扶风,领兵士除虫,日得千石,蝗灾稍止,百姓称戴。时朝廷喧议,多以驱蝗不便,更论杀虫过多,伤及天地和气。柔数上治蝗之策,月余积有十余篇,集为《治蝗要略》,今亡佚。《季汉书。卷四十一。志第十一。五行》】
第227章 出兵益州
益州牧刘焉,刘君朗。
汉鲁恭王庶支。
和邻居荆州牧刘表,同为鲁恭王之后,是一表三千里的怨种亲戚。
若说陶谦还有些顾前顾后,有贼心没贼胆,那么刘君朗的野心,那就是写在面上。
中平五年(188年),刘焉上表,以地方吏治混乱,官员盘剥官逼民反为由,请灵帝以重臣为州牧,镇守一方。
地方州官因此权势大涨,将东汉的倾倒又加速推进了一步。
同年,他听信术士董扶言论,认为益州有天子气,上下打点运作,让自己成为了益州牧,又为第三子聘相士言有贵人相的同僚吴懿幼妹为妻。
次年,出任益州后,与五斗米教张鲁勾结,杀了时任的汉中太守苏固,自此张鲁盘踞汉中,刘焉则以米教作乱,隔绝交通为由,中断与朝廷的联系。
之后又私造天子乘舆之器,打压异己。
光熹三年,荆州牧刘表上书弹劾,称刘焉有“似子夏在西河疑圣人之论”,即所谓另立炉灶之意。
当然,刘表这一章,也不怀好意,多少有点楚王称鼎的味道,但刘焉表露野心,也是实实在在的。
论起来,他和刘焉还有点私怨,灵帝时刘焉被封为阳城侯,后来新帝继位,他以护驾有功,更封阳城侯,刘焉也就不算数了。
不过,这只是小矛盾,在天下大局,天下十三州面前,几乎忽略不计。
其人如此大胆,一方面是蜀中地利,一方面是其刘氏宗亲的身份。
战火四起,各地叛乱不断,和各处改旗易帜的叛匪相比,刘焉毕竟姓刘,多少有点肉烂在锅里的意思。
况且益州道路难行,征讨不易,时朝廷西迁未定,虽也有人叫嚣要南征,荀柔却隐忍未发,专心耕耘河东。
刘焉之死,说起来也是神奇。
据传,一日夜里天火下降,中刘焉自制的乘舆车驾,火势蔓延,烧着他所居住的馆苑,连刘焉本人都因烧伤后背,以致不治而死。
听上去,挺像佛家因果报应。
不过如今刘焉死了,身死道消,荀柔也不关心他,而是想的汉中、成都两处平原,天府之国,千里沃土。
益州面积仅仅小于凉州,在东汉十三州中,占地面积列为第二,跨越后世四川、重庆、云南,以及部分贵州、广西的土地。
与凉州相比,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