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了哪一点?”
林黛玉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面上显出凄绝悲戚之色。
紫鹃将黛玉搂紧了些,泣道:“三爷何必再说这戳人心窝的话?但凡有一点法子,姑娘何至于这样?”死了不甘心,可是活着,眼睁睁的瞧着璧人成双吗?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是暖树,见黛玉发抖,她先抱了一床被子裹在她身上,又跑到桌子旁倒水喂给黛玉。
贾琰看见黛玉这般反应,倒是松了口气,有伤心总比没反应强,他从桌子上把自己拎的那个长形盒子托到手上,道:“这里面是你父亲母亲的牌位,林家祠堂在地动时毁掉了,牌位自然也没了,这是我在京城另找人做的,林姑娘,太医说你心有死结,可什么事能大的过父母?”
“你是林家唯一的骨血,你若去了,这个世界不会再有人记得他们,他们的牌位无人安置,他们的坟前无人祭奠,东风散无根,清明生孤鬼,林姑娘,你可忍心?”
林黛玉悲戚之色更甚,嘴唇哆嗦,总算有一丝动容。
贾琰将暖树推到黛玉前面,抬手指了她一下:“谁的人生都不是顺遂的,她才六岁,她的父亲得罪了一个衙役的弟弟,被人活活打死了,她的母亲在地动时为了救她也死了,并且她母亲的尸首是我埋的,我都不记得埋在了哪里。她得了天花,和她一同得天花的人只剩了她一个,林姑娘,你如此喜欢她,见了她一面就坚决的把她带回来,恐怕不单是可怜她吧。”
林黛玉伸出一只手,暖树就乖巧的上前拉住了她。
林黛玉的心仿佛被锦被上的纹路勾住了,一圈一圈的缠住,绕不开躲不过离不了,她拼命的挣扎的,可惜没有生路,她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问:“你叫什么?”
小姑娘来了后一直沉默不语,可这次,她却很快开了口。
“时维阳春,幸得相逢,卿犹勾萌之始发,蕴无穷而新造化。愿此后虽寒风而难摧,纵朔雪而不凋。屹立冬夏,经久幸福。”
小姑娘清苦人家出身,没有读过书也不识字,可她却将这段话一字不落的记了下来,她抬头看向黛玉,认真道:“姑娘,我叫暖树,这是你给起的名字。”
林黛玉猛然将她抱在怀里,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又掉下来。
紫鹃忙给她顺背,林黛玉大喜大悲,又结连好多天不曾好好进食,倒是不会吐,而且,这一哭,闷在心底的郁气也散开了些,也不咳不喘了,就是虚弱无力,没哭了一会儿便要沉沉睡去。
紫鹃赶忙端了一碗白粥,想让她在清醒的时候吃点东西,林黛玉摇了摇头,紫鹃叹气,看了看天色,示意贾琰离开。
如果有时间,贾琰也不想这么快的谈这件事,可好不容易激起林黛玉的脾气性子,让她再一睡,他真怕她又睡回去了。
于是他清咳了一声,林黛玉硬撑着眼皮看他,勉力问道:“三哥哥,你还有什么事就一起说了吧。”
贾琰抿了下嘴,小心措辞:“林姑娘,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他顿了顿,还是认真的看向她,“明年清明的时候,我再陪你一起去祭拜你父亲母亲吧。”
紫鹃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张开的嘴半天没合上。
这,这这这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