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从榻上惊起,冷汗淋漓。
……
洛襄在王城外听下属汇报行军路线,是故意等了片刻,原以为她还会追出来送行。
可许久不见人,他微微诧异,问起一旁的侍官。
侍官小碎步入城,不一会带来了她的行踪,说是她已经召集了人在排练乌兹乐舞,有几个新来的男舞伎很得她赏识。侍官去的时候,他们逗得她直笑,很是开心。
他走后,她像个没事人一样,一切如常。
洛襄一愣,心下失笑,即刻下令启程。越早离开,越早可以回来见她。
北匈人和谈会盟之地定在敦煌以北的凤鸣山脚。虽离汉地只隔几重山,但再往北去,便是北匈人的单于庭。
越近北地,飞沙走石,翻越凤鸣山之际,洛襄在山麓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来人一身玄衣,面容为黑巾所掩,见了他,勒马回身,朝他走来,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含着惯常的睥睨一切的神采:
“她不放心你,来信让我来护着你。”
“有劳三哥。”洛襄颔首。
洛枭至少在北匈单于庭生活了不少时日,熟悉前来和谈的北匈官员,有他在,很多事确实便宜不少。
山路崎岖,洛枭在他马后一步缓行,为了不暴露他乌兹王的身份,对外只称他是洛襄的亲卫。
洛枭斜眼看他,抱臂在胸,不置可否。
听闻她给洛枭寄去了长长一封信件,诉说近况,洛襄默默行了几里路,终是忍不住问道:
“她可有带话给我?”
洛枭两手一摊,摇了摇头:
“只字未提。只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一句问候都没有。洛襄面无表情,手中的缰绳握紧了些许。
这个小东西,自他离去,怕是乐不思蜀。
他日夜都很想她,精密谋划对付北匈,心中计算着归期。她却在忙自己的事,像是要将他忘了。
洛襄摇摇头,没有将不悦挂在脸上,只一蹬马腹,丢下洛枭,纵马离去。
大梁和北匈在凤鸣山脚下各自安营扎寨。邹云早已带兵,将营地里搭建起来。辕门前火杖通明,等候着他的到来。
洛襄一下马,他便朝他奔来。洛襄将马匹交予亲卫,看一眼他凝重的面色,问道:
“如何?”
邹云咬牙,恨恨道:
“北匈人,气焰十分嚣张。”
洛襄望了望被焰光烧红的天边,淡淡道:
“气数已尽,强弩之末。”
……
凤鸣山下,北匈使臣已设下酒席,宴请远道而来的大梁使臣。夜宴围着篝火一圈,喧嚣的乐声和人声不尽。
洛朝露带着一批伪装成北匈军的士兵已悄然潜入凤鸣山下的夜宴,同样埋伏在山间的高昌王军看到她,惊异之下,准备下山汇报给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