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从后世的角度,去还原商周革命的全貌,无疑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它必须要从被传统道德叙事粉饰过的文献中去抽丝剥茧,从地下深埋多年沉默陈旧的器物中去探索痕迹,继而将这些繁琐的、断续的线索,通过逻辑、推理,甚至可能文学性的想象进行串联,寄希望于可以形成一个相对完整的故事。
从这个角度来看,《封神演义》某种意义上也算得上是许仲琳对商周时代的一种遥想——尽管他压根不是从一名历史学者的眼光出发,心里想的也从不是真正还原商周之变的真相。
所以,在没有完全实证的前提下,没有人胆敢声称自己的猜测便是真相。我们在此分享的,当然也只是商周革命的一种揣测。】
朱祁钰笑了。
前不久终于解决了自己的心腹大患,抹着眼泪送走了自己“愧而自缢”的皇兄以告慰土木堡战死官兵在天之灵的景泰皇帝,对着重又出现的天幕谨慎的免责声明,直接笑出了声。
“原来你后世人说话也会有这么谨慎的时候?”
当初信誓旦旦认为他在左顺门之变当中不是一无所知的是谁啊?他被当堂不少大臣私底下暗戳戳投来了不可说的敬畏目光可还真的拜后世人所赐吧?
但是在朝堂的浑水中趟过了几l遭,已然进化成白切黑芝麻汤圆的朱某人对此表示欣然笑纳:
不管当初那件事是不是真的,在大臣眼中是真的,并因此对他们的皇帝产生了一定的尊重,这个结果无疑是能够让朱祁钰满意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后世人当初确实帮了他一把。
可这也并不妨碍景泰皇帝此时看看它小心谨慎的模样当个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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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快快乐乐喝着小酒,听着天幕侃大山的许仲琳顿住了,杯中的美酒好悬没从他的杯中泼洒出来,弄湿了小说家的手。
他有点错愕地瞪大了眼:“啊?是我写的那劳什子的《封神演义》吗?”
……他从来没想过写这么一本书啊?图个啥?用来挣个名声和那《水浒传》《西游记》的作者齐名,还是用来发表挣钱养家糊口给他二女儿攒嫁妆啊?
他前不久为了大女儿出嫁一事,差不多快散尽家财。为此小女儿虽然面上不显,也没对姐姐说些什么难听话,但他老婆没少忧心忡忡,说看见对方私底下闷闷不乐。
于是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事做的不够厚道,难免有厚此薄彼偏心之嫌,心里觉得亏欠了小女儿的许仲琳,下意识还是想起了这事。
——诶,那这么想想,好像确实有可以操作的地方?
越想,他的眼睛就越明亮几l分。于是酒也不喝了,他随手拨开有些混乱的桌面,抓出一张宣纸和方便速记的炭笔来,目光炯炯精神奕奕看向天幕。
来吧!后世人!多给他爆些猛料!让他写出一本足够畅销养家的小说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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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西星:阿嚏——!
总感
觉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之中,莫名其妙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
【商周革命,我们首先要谈一谈周的起源。
这个问题学术上的争议很大,重点在于采用了姜姓,这个从字形本意来看,指的就是羌人之女的最初族姓的周人,可能来源于羌人族群分布密集的关中地区的周人,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来源于羌人
而与此同时,这个羌人,和被商朝同样蔑称为羌人的夏人又是什么关系?夏周难道真的是同源的吗?毕竟只有商朝的政治文化可以说与二者截然不同,鲜明展现了自己征服者的色彩。
——我们在这里不展开说很多,因为没有证据,没办法互相说服。我们只指出一个最能得到共识观点:
周和商不是一伙人,或者说,商人从没把周人当做自己人过。】
孔·鲁人·先祖出自宋国国君一脉·商人后裔·周公激推·丘:……
有种微妙的尴尬感,就好像自己的身份,突然表达自己对西周的好感和对周公本人的景仰都不那么合适了呢?
但那当然是错觉。孔子摇了摇头,把这个突然生出的念头抛之脑后,关注回前面后世人提出的一系列问题。
“我原本还以为三代都是一脉相承,谁知道连夏周同源,后世人都抱有怀疑态度呢?”
商更是被明确表示,绝对不和剩下俩一个祖先——这种多元观念,春秋战国时期的人们尚且可以接受,更往后,已然习惯了一家一姓朝代更迭,但主体都是汉人的文人,才是三观崩裂的。
尤其是宋明两个朝代的文人,很难不幻视一些辽金西夏元的影子——不少人痛苦抱头。